他扭头,看了一眼秦一隅,发现这人睡眠质量好像比高中时还离谱了。
稀奇的是,他竟真的回忆起少年时代,储存得太好太久,那些画面就脑子里的电影似的,随时都能拉动进度条,想停哪儿就停哪儿,清楚得很。
想起一些片段,一个有些幼稚的唤醒方法冒了出来。
他靠近秦一隅的耳朵,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轻声开口:“啊,蜘蛛。”
果不其然,秦一隅几乎是炸毛一般从他肩上弹了起来,人还是懵的,手却已经开始跟随肌肉记忆胡乱拍着身上,“蜘蛛!哪儿有蜘蛛?!”
从车上下来,南乙面不改色道:“跑了,没抓住。”
“我去……觉都吓醒了。”套着头盔都能看出来秦一隅丢了半边魂。
南乙忍住了笑。
被这么吓了一下,秦一隅泄了力,亦步亦趋跟着下了车,还疑神疑鬼四处检查,瞟到南乙的手时,被晃动的车钥匙吸引。
“这是什么?兔子吗?”他指了指钥匙上的挂坠。
南乙拿起来,“嗯,怎么了?”
这兔子和那群人裤子上的一模一样,而且右下角也有三个字母——QMC。
“没什么,我挺喜欢兔子的,上去吧。”
一个人想着你什么时候喜欢兔子了,另一个想着果然是你。
各怀鬼胎,却都不戳破。
跟在后头,秦一隅忽然笑了出来。
这世上的许多人,初见时很有意思,熟悉后反而变得无趣,但南乙似乎不一样,最初的对视是一块惊艳的切片,近看才发现,原来那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他身上藏了太多秘密,像一团缥缈的雾,让人止不住好奇心,忍不住靠近。
或许是太久没从这烂泥般的生活里感知到趣味,这一刻,秦一隅甚至有些感激这个破比赛,让他能走进这场雾里。
进电梯前,他发现南乙手指按着开门键,直到他跟上,才松开,手插回口袋里。
眼神交接的片刻,秦一隅的念头变了变。
或许,是这场雾主动朝他走来的。
电梯里播放着Crazy Band的宣传影片,正播到场地介绍的部分:营地分两个片区,高楼用于选手的日常生活和排练,较矮的两排则是节目组斥重金改造出来的livehouse。
秦一隅盯着,心想周淮的信息还挺准确,果然是从海选到正式比赛都采用livehouse模式。
最好是这样,别到时候播出来又修音,那也太没劲了。
来之前,所有乐手都在线上签署了电子合同,抵达后补了纸质版,按照指引,他们被带去填写个人资料。
南乙刚填完生日,忽然感觉脸侧一阵暖流,一回头,鼻尖差一点擦过秦一隅的侧脸。
“看什么?”他很不习惯和人近距离挨着,于是用笔尾抵开秦一隅的下巴,“你写完了?”
“嗯。”秦一隅点头,下巴还压着他笔尾,“无聊,随便看看。”
“你真快。”南乙收回笔继续写字。
秦一隅啧了一声,“男人不能说快。”
“哦。”南乙毫无感情地改正,“你真迅速。”
手续齐全后,每个入围乐队都收到了录制费的打款——十万元——这也是很多乐队参赛的初衷。
为了钱参赛这事儿一点也不摇滚,像资本主义的走狗。但升级设备要钱,买器乐要钱,续租排练室要钱,租录音棚也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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