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完了。”南乙端起餐盘离开,迟之阳本想跟上,但他还没吃完,严霁又替他打了冰淇淋,于是只好作罢,眼睁睁看着秦一隅跟上南乙走了。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移了,盯住了一个刚到餐厅的乐手。迟之阳一路瞄着他,头都跟着对方的行动路线转。
严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他凑到严霁耳边,小声说:“那边有个人长得好像蜡笔小新。”
他朝着筷子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一个背着贝斯的乐手,寸头,眼睛耷拉着,粗粗的两条眉毛很显眼。
“是挺像的。”
严霁头一回从他脸上见到这么兴奋的表情,和打鼓时的兴奋截然不同,特别像小孩儿。
“我超——喜欢蜡笔小新。”
迟之阳说完,收了筷子,二话不说起身就朝那个贝斯手走过去,一副‘我要跟你交朋友’的架势。
严霁望了一会儿,扭头,对着餐厅落地玻璃窗反射的自己的脸,思考起他本人和蜡笔小新的相似程度。
很可惜,百分之零。
他或许比较像蜡笔小新的爸爸,都是社畜。
对所有乐队而言,一周后的livehouse淘汰赛都是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自选曲目对其他人来说是大优势,他们可以选乐队的成名曲、代表作,很难出错,但对恒星时刻正好相反。这意味着他们需要在一周内写出一首原创曲目,并且保证尽可能多排练,以保证较高的live完成度。
否则,在C组五进一的厮杀中,即便有一百分的加成,发挥不够好,也是杯水车薪。
这才是进来的第一天。
刚结束了录制不久,四个人就一头扎进写了[恒星时刻]的独立排练室,为第一场live演出做准备。只是令迟之阳和严霁没想到的是,刚进去不到五分钟,他们就得知了关系整个乐队走向的重大噩耗。
“你没法弹吉他了??”迟之阳两手扶着太阳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以为你上次上台没拿琴就是单纯喝醉了!”
“啊……”严霁长长吐出一口气,“其实我猜到了,你来这儿一把琴都没带,我就觉得不太对劲。难怪你离开无序角落了。”
“哎,这个得说清楚。”秦一隅倒着跨坐在椅子上,下巴抵着椅子背,“我呢,是先跟他们闹掰了,然后才出事儿受伤的,不是因为废了才被踹的,这俩有本质区别。到现在为止,知道我受伤的人也没几个。
“那你这手……还能复健一下吗?”
迟之阳试探性提问,但得到的却是非常确凿的否定答案。
“不能,做不到,完全废了,车祸导致的,碎玻璃割得乱七八糟。”
他展示着左手,笑着,如数家珍般介绍自己的伤,“看这儿,左手食指和小指的肌腱断裂了,蚓状肌也受了伤。手术、复健都做了,没办法,食指已经不能横按琴弦了,关节也发不了力,左手废了。”
南乙拨弦的手定住,垂下了眼。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沉,像是砸在胸口,很窒息。
但当事人却满不在乎,举起双手,像是投降那样,笑嘻嘻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弹吉他了,我也不想弹了。”
气氛忽然低沉下来,雾一样笼罩整个房间。
“那现在怎么办?”长久的沉默后,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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