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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变化,一些少数民族的字符出现,围绕起来,逐渐组成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再一看,仿佛更像是棺木。

视角不断推进,那木头上面,雕刻了许多的蝴蝶。

南乙望着秦一隅的侧脸,舞台上红色的灯光映在他黑色的瞳孔中,跳动着,像夜里的火把。

“你怎么知道?”南乙明知故问。

“我见过。”秦一隅看了他一眼,嘴角带了些笑意,“我之前在云南待过一段时间,有一次路过了一个葬礼,是彝族的葬礼。听当地的朋友说:他们认为人死之后灵魂不会消亡,但会失去方向,所以需要毕摩的指引。”

在吟唱声中,秦一隅的声音显得格外平和、温柔。他说一句,会看一眼南乙的脸。

“在毕摩的吟诵下,火葬后的亡灵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他们会跋山涉水,回到本族家支的发祥地,在那里,就能和祖先们的灵魂团聚。”

真奇怪。秦一隅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能在他脑中编织出完整的场景。那画面太过温馨,简直不像是能从他大脑中生成的东西。

听到最后,他眼睛有些发酸,勉强笑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这样,死亡就不是人一生的终结了。”

“是啊,我当时听到这些,忽然就释怀了。”秦一隅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先离开的人,只不过是先回家了。总有一天,我们还能团聚,而且是祖祖辈辈所有人,永永远远聚在一起。”

“不过这样也挺麻烦的。”秦一隅笑了,“我都能想象我去到那边是什么场面了,那么多长辈一起唠叨我,烦都烦死了。”

听到这句,南乙忍俊不禁。

因为秦一隅的话,他沉闷的心突然变得豁然。

曾经的他,很不愿意相信这些玄妙的传说,是害怕自己忘得太快,失去了复仇的决心。报应这两个字是最虚伪的。因为在他看来,恶人根本不受因果论的约束,与其等虚无缥缈的恶果,不如他自己动手来得更快。

但秦一隅说的这些,却真切地在南乙心中种下一颗柔软的种子,他甚至开始期待,或许有一天,他也可以回到那个“家”中,和外婆再见面。

“你怎么好像快哭了。”

秦一隅凑到南乙面前,歪着头盯住了他。

这距离太近,而现场,阿满的鼓点也出现,咚——咚——

南乙避开视线,神色未变。

“你看错了。”

“是吗?”秦一隅笑了,他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掌根托着腮,眼神依旧是那种毫不掩饰的观察,仿佛想要把他看透似的。

最后他说:“不过我真的很好奇。”

“好奇什么?”

“你哭起来什么样。”

南乙顿了顿。在这短短几秒里,他似乎又回到日常的模样,嘴角勾着薄薄的笑意,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不在乎。

“我很少哭,你可能看不到了。”

大约是这一眼太轻飘飘,秦一隅竟然怔了怔,也笑了出来。

没有比让一个冷冰冰的人掉眼泪更令人兴奋的事了。

谈论间,台上的三大件配合拉满,吉他音色悠长,鼓点扎实,像木桩钉在土地上,而小留的贝斯音色则很闷,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到副歌时,沙马赤尔的嗓音忽然间变得高亢,鼓和贝斯的节奏也忽而加急,配合着电吉他撕裂式的推弦,之前压抑、积攒着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出来。

而这时也终于有了汉语的歌词。

[昨日的蝴蝶消失了

它将灵魂带走

昨日的蝴蝶回来了

它说:“会过去的。”

“你不是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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