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S组出现黑幕、到灯光问题反复沟通无果,严霁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比赛越往后走,似乎越是受到来自各方的、看不见的牵绊。职业病的驱使下,他选择在保留事件的所有原始证据。
事实上,除了爆发冲突的那场彩排,每一次和节目组的沟通,他都保留了录音存证。
“严霁!”
听到迟之阳的声音,他还以为是压力太大的幻听,谁知一抬头,真的看到了他,穿着件宽松的紫色毛衣,一头散乱的白发被走廊灯照得绒绒的。
“终于找到你了。”迟之阳停在他面前,喘着气,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眉毛一皱,脸上有几分责怪,“你怎么一个人偷偷发微博啊!”
严霁没有笑,只是沉默地盯着他。
迟之阳很少见他这样,有些不习惯,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还在想是不是刚刚自己转发微博的时候应该说点什么。
下一秒,严霁忽然伸手到他脸前,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什么,片刻后,拿到迟之阳眼前,展示给他看。
是一根睫毛。
“卷的。”严霁低声说,“和你头发一样。”
迟之阳愣了愣,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来不及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大帮人的声音。
“严雨齐!”
“严老师你太牛了吧!”
“没有你我们可怎么办啊。”
“你能不能做我爸爸?”
八个人乌泱泱挤满了走廊,看着他们的脸,严霁终于意识到,那种微妙的情绪来源于不适应。
“你们其实不需要转发那条,这样太惹眼,节目组肯定会有不满,到时候问责起来……”
“我们不可能让你一个人担责的。”
南乙望着他说,“你之前和我说的话,我还记得,你忘了吗?”
[但你其实不需要让自己这么辛苦,你可以求助,可以依赖我们,只要你愿意。]
严霁愣了愣。
“是啊,法不责众嘛。”
“B组要死一起死!”
“呸呸呸,小阳你快呸呸一下!”
“哦,呸呸呸。”
在极端的家庭压力下长大,被剥夺了叛逆和犯错的权利,像个罐头,被打上优等的标签,跟从流水线被传送进残酷的职场,单打独斗,努力上进。
坚硬的铁皮外衣贴满了标签:温柔、好相处、可靠、善解人意……
其实他的内里早就被搅碎成泥。
习惯了独自一人处理一切,习惯了孤身一人,直到这一刻,被这些吵吵闹闹的家伙包围,严霁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早就从过去那条流水线跳下来了。
作为一个人,而不是罐头。
“我们快回去吧,抓紧时间再排几遍,别管网上的屁事了!”
“再不睡觉我要死了……”
“就在排练室打地铺吧,反正有地暖。”
走在人群的最后头,严霁微微低头,靠近迟之阳耳边,小声说:“谢谢你。”
迟之阳有些莫名,抬脸盯着他,眉头皱得仿佛有很多心事似的。
他也很小声:“谢我什么?”
严霁不说话,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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