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姚景本来没打算多看一眼,谁知他瞄见了秦一隅,对方也正好看到了他,明明在罚站,还特别高调地喊“姚老师”,声音大得离谱。
他只想装不熟,直接走开,没想到秦一隅冲着他背影大喊。
“姚老师!我要有自己的乐队啦!就我们仨!你来看我排练啊!”
明明没有回头,可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秦一隅被夏风吹乱的头发和那他脸上晃眼睛的笑,手放在嘴边,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的快乐分享出来。
为什么秦一隅永远可以活得像个真正的主角一样?在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游戏一般做任何想做的事。
他一直很想知道,以至于某一天,他忽然发现,自己之所以对这个孩子这么纵容,明明嘴上说烦,却始终像个怨种一样帮他,都是因为羡慕。
在秦一隅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希望成为、但又成为不了的样子。
正出神,身边蹲着的大虾米突然栽到地上,唉哟叫了一声,姚景回过神看向他,问:“又怎么了?”
“腿麻了。”
秦一隅坐在地上,两手撑到身后,冲他抬起了头。他的眼圈还泛着一点红,睫毛上甚至还挂着小水珠。
真哭了。
可是为什么呢?一个连被人骂都觉得是自己特殊的自大狂,会为了什么哭呢?
“想喝酒。”
“不行。”
被拒绝的秦一隅吸了吸鼻子,像个认输的小男孩一样,眼睛亮亮的。
“姚老师,你家有吉他吗?”
这下姚景是真的愣住了。
自从出事之后,“吉他”就成为了他们之间的禁用词。
当初秦一隅在医院做左手复健,他买了水果去探望。
那天秦一隅笑嘻嘻地借用他买来的苹果,展示一连串复健成果,捏、拿、握、放都做得很好,他打心眼里替他开心,因为很关心他的情况,于是问了在场的复健医师。
“如果他照这样继续复健,左手可以恢复到之前正常弹吉他的状态吗?”
砰——
话音刚落,秦一隅将那颗苹果狠狠砸到了病房的墙壁上,带着香气的汁水甚至溅到了他们身上。
被砸烂的一部分黄色果肉,黏着白墙缓缓下滑,最终停滞在墙角。
后来秦一隅笑着对他说了对不起,医生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姚景已经得到了答案。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不就是夺去天才的天赋吗?
姚景恍惚地盯着墙壁,浅黄色的痕迹变深、变亮,逐渐化作一道窄长的橙色光芒,是西沉的红日透过窗玻璃,投在墙上的暮色。
天都快黑了。
“姚老师,你这儿有吉他吗?我想弹一下。”
他竟然还重复问了第二遍。
“有。”姚景回过神,“等我一下。”
当姚景真的应要求,拿出一把木吉他,秦一隅看到他脸上惶恐又疑惑的表情,有些想笑。
“别这样。”他笑着说,“我在比赛的这段时间不知道跟多少吉他手打过交道,早就脱敏了。”
接过琴,秦一隅熟稔地抱在怀里调音,试着用右手拨了一下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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