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问姬恂。
“王爷,我能去看看吗?”
姬恂点头:“去吧。”
楚召淮喜出望外,颠颠地跟着下人去了。
殷重山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欲言又止。
晌午日光正盛,姬恂让殷重山将轮椅推去院中的湖边,垂眸看着结冰湖面下若隐若现的鱼,漫不经心道:“想说什么?”
殷重山没忍住:“镇远侯这天大的把柄送上来,王爷不拿他作筏子?”
姬恂:“嗯?谁?”
“楚召淮。”
姬恂心不在焉看着湖中的鱼:“重山,每年开春城濠会放小鱼苗,你就拿着网兜去捞,捞,捞它个九族全灭断子绝孙。”
殷重山:“……”
殷重山算是和姬恂一齐长大,早已习惯他这等温润的刻薄,艰难从一堆软刺中扒拉出有用的信息,这才意识到。
姬恂留着楚召淮,怕是有大用。
殷重山放下心来。
姬恂想一出是一出,兴致来了让下人将湖面的冰破开。
鱼被巨大的动静惊得钻入湖底,没了动静。
姬恂一抬手。
殷重山的袖子好像能容纳百川,伸手往里掏了掏,翻出一大袋鱼食奉上。
姬恂懒懒地洒了一把鱼食,没一会平静的湖面终于有了鱼影。
此时,他才淡淡道:“你瞧出了什么?”
殷重山看着争先抢食的鱼群,福至心灵,肃然道:“属下懂了,只有抛了鱼饵才能引来深藏湖底的大鱼,王爷今日引而不发是为引出镇远侯背后真正设局之人。”
不愧是王爷,果然高瞻远瞩。
姬恂“啊”了声:“不是,本王只是想钓鱼,弄钓竿来。”
殷重山:“……”
殷重山弄来紫竹钓竿,姬恂连鱼饵都不挂,直接将鱼钩抛出去,开始老神在在钓起鱼来。
殷重山知道主子大病又犯了,也没多说,撑着伞为他遮挡日光。
鱼钩连饵都没有,就算坐到地老天荒也很难钓上鱼。
姬恂很有耐心,握着钓竿的手极稳,半晌没有半分一动。
眼看着日落西沉,管家匆匆过来禀报:“王爷,兵部秦大人求见。”
咕。
平静一下午的湖面突然荡漾出一圈波纹,钓竿尖往下一垂。
鱼上钩了。
姬恂睁开眼,手稳稳一抬钓竿,鱼悬在丝线上活蹦乱跳,在半空荡漾出一条直线,“啪”的一声落到殷重山手上。
是条小鱼。
殷重山将鱼取下,见姬恂似乎在想“秦大人”是谁,提醒道:“兵部侍郎秦笕,和太子关系甚密,月初曾趁您昏迷举荐太子的人前去晋凌州驻守。”
晋凌州地处边关,又是璟王封地,派太子的人过去目的可想而知。
姬恂不怎么在意,拎着那条巴掌大的鱼,思考一条能不能做成全鱼宴。
殷重山试探着问:“这人王爷见不见?”
“天已黑了。”姬恂道,“去喊王妃用膳。”
这便是不见了。
管家领会,转身回了。
楚召淮数了一下午的嫁妆,耳根子都咧到后脑勺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又被喊去吃全鱼宴,若不是眼纱戴着恐怕早就被人看出这副没见过世面的糗样。
楚召淮吃鱼肉喝鱼汤,头回吃饭忙得不亦乐乎,不知该先吃什么。
姬恂倒是相反,坐在那慢条斯理吃着鱼生。
王府用的自然是上好的鱼,细细削出薄如蝉翼的白肉,用酒浸着吃,入口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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