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总不至于也被她买通了。
而康熙也绝不是容易被糊弄的人。
回到永寿宫,康熙仍靠在软塌上一言不发,元栖平静地示意众人退下,而后站在原地,不卑不亢道:“皇上有什么话要跟妾身说吗?”
康熙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自称“朕”,私底下的时候,他们一贯是用“你,我”来称呼的,显得亲昵自然,不过现下看着康熙的模样,她十分自觉的换回了该有的称呼。
康熙抬眸看她,眼神凌厉,属于帝王的威压倾泻而下,“布尔和的事情,朕只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
一路紧张过后,如今终于要面对他的责问,元栖原先几乎要蹦到嗓子眼的心跳反而缓了下来。
果然是这样,只凭佟氏的一句话,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给自己定了罪?
虽然从来没对康熙抱有过什么期待,但到这一刻,她仍是有些失落,也只是一瞬,元栖便收拾好了心情,抬眸直直对上他冷淡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妾那日连承干宫偏殿的门都没进过。”
“你让胤禛去看了布尔和。”康熙毫不掩饰他的猜疑。
元栖的心一点一点凉下来,深吸一口气忍住泪意,她不可置信道:“您觉得是妾让四阿哥进去害了八公主?”
康熙静静地看着她,“胤禛自不会这么做,但他戴着你给他的帽子和玉坠进去了。”
所以就怀疑她在这些东西上下了毒?
“您可以传太医去查验,那帽子是德妃为四阿哥缝的,玉坠是前些时候内务府送来的,东西六宫没什么事能瞒得住您,你若是还不放心,大可以把整个永寿宫都搜一遍。”说到这儿,元栖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她顾不上去擦已经滑落下来的泪珠,几乎是带了咄咄逼人的语气:“妾入宫已经两年,您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康熙并不生气,只是用充满失望的眼神看她,“是不是这样的人,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到了这一步,康熙仍然没有拿出半点证据,所以他果然只是因为佟氏的一句话而疑心她?
元栖把多余的心情压到心底,思量起康熙说的话来,他说了“你们”,难道当年元仪也在宫中做过什么事?
这不可能。
元栖没有半分犹豫,推翻了那个可能性,她可以笃定元仪不是这样的人。
容不得她再多想下去,康熙眼神中已然带了几丝嫌恶,“当年庶妃张氏冒犯皇后,产下一女没两年便病逝,孝昭怜她幼年失母,遂抱到坤宁宫抚养,朕当时还觉得她宽和大度,哪知没过几日,四格格便夭折了,朕当时信她。”
“可为何今日布尔和的死状同当年的四格格一般无二,这难道不是你们姐妹两的手段吗?”康熙霍然起身至元栖身旁,咬着牙质问她。
元栖一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出声反驳他:“只因为四格格和布尔和死状相似,皇上就疑心我和元仪,您自己不觉得荒唐吗?”
康熙冷笑一声:“那你如何解释四格格和布尔和之事?”
“您难倒不该先问太医——”元栖说到这,忽然卡了壳,荣妃似乎说过,小方脉的太医说布尔和是受凉起了瘾疹,可痘疹的太医又说不是,宫里这么多太医,难道没一个查出布尔和是因为什么夭折的吗?
康熙语气冰冷,带了几许嘲意:“就连太医都查不出究竟是何原因,你们钮祜禄氏可真是好手段!”
元栖攥紧拳头,一股气憋在心头,却是无论如何都发泄不出去,太医院查不出来是他们无能,可偏偏就是这么巧,元仪曾经遇到过的事情今日又让她给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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