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应当与她言明,我几日来细细也想,便挑在今日与你说,只是不知道怀乐妹妹的心意如何?”
“若是怀乐妹妹肯,愿不愿意和邻微试试?”
柏清珩的指尖蜷紧,实则并没有面上那样淡然自若。
“将来若是与怀乐妹妹成了,我必敬你,重你,怜你,疼你,爱你。”
“事事以你为重,次次以你为先。”
这大概是柏清珩对着姑娘家说过话最多的一次,他静静等着怀乐的回应。
怀乐心跳得厉害,几欲要跳出来,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些。
为重,为先。
她曾经无数次去渴望追求,豁出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怀乐从前多希望有人陪她,看重她,在乎她,但是没有。
在私宅的这些日子,怀乐想了好多,她想以后自己的去处,自己的归属,回顾她的过往,接下来的打算。
怀乐算算她有什么,算到头了,掰起第一个手指头,她数,数不下去,怀乐什么都没有。
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
汴梁快近年关,汴梁的几道街沿全都挂满了红灯笼,处处都是喜气祥和,再过不了多久便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怀里抱着誊抄的书册。
看着外头的热闹,心里却越发冷了。
怀乐还了书册回来,跨出书铺门槛的时候,隔壁卖粽叶粑台的被人称作二娘的人,她逢人便说她家夫郎要回来了。
还有几日几日,如今走的官道到了哪里,还要走什么小路,小路的杂草都被人清干净了,路上的毛毛草不会刺到她家夫郎。
书铺掌柜也总说他家儿子,在浦梨书院学书的,今日被夫子夸了,字写错了哪几个,用了几张新宣纸。
总爱在桥头廊下行乞的蓬头垢面的阿叔,他有时段没在那,旁边卖梨花糕的老婆婆都会顺口问一句,“今儿个怎么不见丰老三在这躺了?”
大家都是其乐融融的,所有人都有人记挂。
真的好羡慕,那些被记挂的人。
怀乐出事这么久了,离宫这么久,没有人记挂她,没有人会找她。
她如今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给的。
她身上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柏家给的。
誊抄的书目上说过:爱人先爱己,择人先问心。怀乐想,她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
漂亮质子,十七。
尤其是漂亮质子,忱哥哥,尽管她对怀乐冷言冷语,她豁出去一切对他好,护着他,掏心掏肺对他好,怀乐将自己放到了尘土当中。
他从未将怀乐放在眼里,别谈心里。
轻贱她,别谈她的生死。
是啊,十七,看十七就可以看出来了,忱哥哥或许只捡了它回来,给过一次饭食,就再也没有照料过它了。
在忱哥哥的眼里,怀乐和十七都是一样的,他也只是开头对她好过,不,那也称不上好,他很和缓问怀乐你叫什么名字,因为这一丝丝和缓,与那些常年轻贱怀乐的人,是不同的,就为着这个不同,怀乐就把命都豁出去了。
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好在....她还活着,这么久了,终于也想明白了。
有没有人爱怀乐,不重要的,怀乐要好好的爱自己,好好的活着。
宫里有她的家人,却也不算她的家。
那样的家,不要也罢。
嗓子也好了,她写字也可以,辞谢了柏家以后,出去找块地方。
怀乐有双手,她能走能跑,她不用再摇首乞怜地向那些宫侍要这要那,她可以自己给自己,也可以照顾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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