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在新岁里,在她编织一场弥天大谎里,在他心痛欲绝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里,几欲随她而去的当夜跟着别的男人私奔。
她叫那个男人什么?!
柏大哥!
她还记不记得多久没叫过他了,他嫉妒得发狂,柏清珩是个什么人!她了解吗?就敢跟着他跑。
她要去哪?去哪!要不是今夜出现的变故,她以为能瞒天过海一辈子是不是!
她将他折磨成这样,招惹了他,又无情的抛弃他,跟着别的男人一走了之,双宿双栖。
汴梁新岁的夜很凉,耳边呼啸的风声明明那么大,却在傅忱的一瞬间静止了。
他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他想质问,想发疯,她和柏清珩是什么关系?
失而复得的狂喜,得知被欺骗后的勃然大怒,问不出口的晦涩,翻天覆地的醋意,笼统席卷着傅忱的大脑。
他一直在生生硬扛,扛得好难,忍得头痛欲裂,胸腔剧烈翻涌,一口腥甜涌到嘴边,傅忱呕了一大口血。
暗桩及身后的一堆禁卫连忙簇拥上来,喊着,“陛下!?”
“陛下!”
暗桩下马速奔至傅忱身旁,他刚要接傅忱下来,谁知道傅忱无动于衷,他的眼睛仿佛钉在对面死而复生的女子身上。
而小公主只看了他一眼,她就没再看他了。
她只顾着柏清珩,看到柏清珩的被刃穿透拔下来的肩膀,流了血,她抱着柏清珩手臂,哭。
哭得那样伤心,边哭边喊柏清珩的名字,“柏大哥.....呜呜.....”
“柏大哥,你怎么样了....流了好多血,是不是很疼了,柏大哥.....”
哭得傅忱心都要碎了,脸上都是无尽的苦楚。
他也吐血了,她竟然没有转过头看他一眼,她眼里只有那个男人。
她竟然为别的男人流泪了,柏清珩碰她,傅忱可以用刃钻过他的肩膀,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是梁怀乐亲手去碰那个男人。
她眼里没有他了?她还是梁怀乐吗?
他是傅忱啊,她从前都跟在他身后的,满心满眼都是他的。
他吐血了,柏清珩不过是皮肉伤,他伤得比柏清珩重啊,他浑身都要疼得碎掉了,她是看不见了吗?她瞎了!
她怎么可以抱着别的男人,为他掉眼泪。
这样活着的梁怀乐比死了不要他更叫他害怕,看到她匆忙抱着柏清珩,哆嗦着手为他找药找帕子包扎,傅忱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
她一定是瞎了,她是不是没有认出来他?没有认出来他是傅忱?
他不信,傅忱不甘心,他松了捏马缰绳的那只手朝怀乐伸过去,带有恳求叫道。
“梁怀乐....”
你看我一眼。
你往这边看一眼,我是傅忱,你从前不会这样的。
你的药都是给我的,帕子也只给我,才多久,你就变了。
“....梁怀乐......”
“...梁怀乐.....”
他叫了好多声,所有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连柏清珩都听见了。
怀乐妹妹果然是皇室的人,中字行二若还是不足以让柏清珩确信,这个梁字就是最好的佐证。
梁怀乐,她是小公主。
“梁怀乐.....”
一声声令人心碎的梁怀乐。
唯独当事人听不见,短刃穿肩,骨肉连着疼,柏清珩脸色苍白,他看着怀乐哭得梨花带雨,心里也难过。
但想到傅忱一只叫她,她都没有回头,他又觉得似乎这伤还是值的,他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这么一对比,她喜欢的姑娘似乎更喜欢她,他渴望的或许就要得到了。
强撑起一丝精气神,柏清珩握紧她的手,替她擦掉眼泪,安抚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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