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指望你。”卓梦呼出一口气,“这明摆着爸都已经怀疑我们私下有小算盘了,再没人站出来,完事儿他要是盘问起来怎么办?你是无所谓啊,他又不能把你怎么着,你让我怎么办?”
卓梦说:“我妈就算计他那一回,你看他记仇的样儿。与其让他找到断绝关系的借口,我不如迎难而上。”
卓亿皱起眉头:“可你站出来接手厂子的话,他不就更怀疑你在里面搞事了吗?”
“他怀疑呗——现在在他的视角里,我只是犯蠢了,一心想拿下这个烫手山芋,那我们想拿他当老黄牛、让他干活的心思不就隐下去了吗?”卓梦揉揉太阳穴,“把厂子交给我,成了是卓家的东西,不成也是我一个人完蛋,他巴不得呢。”
卓亿瞥着她:“就那么几秒,你心里能想这么多东西?”
“怎么,你第一天知道我脑子转得快吗?”
*
但事实是那几秒内,卓梦脑子里想的还不止这个。
她有想到,卓东不会给她家业,以后结了婚经营的其实也是丈夫的产业,那如果她实在不甘心为他人做嫁衣,这个厂是不是就是她建立自己企业的唯一机会。
当然,她也想到了倪航——走在路上被叫大名都能吓得一个瑟缩,他是不是早就被讨债的吓怕了?本该是享受大学生活的年纪,却在大太阳下高空作业,那架势真不是在拿命换钱吗?
卓梦见过很多富家子,基本上在第一次交谈过程中就能知道对方在虹都有几套房、最远去过什么国家、最贵吃过什么餐厅。他们都觉得自己很牛——不是因为他们取得了什么样的成就,而是因为他们享受过一般人享受不到的服务、吃过一般人吃不起的食物、看过一般人看不到的风景,他们觉得这个很牛。
这种时候卓梦总是面上保持良好的礼节,心里觉得可笑之极。
但是倪航不是这样的。
他看起来不像个有钱人,也一点儿不像个穷鬼,金钱好像拿他没辙,无法在他身上做出任何映射。那种卓梦所没有的超脱劲儿看得她晃神,何况这还是她最眼馋的年轻小伙儿……
他不该被困在无止境的还债中,他值得更好的人生。
带着这样的想法,卓梦到底还是赌了一把,赌自己能把酒厂盘活。
但她也并不想把自己想得太高尚,因为当晚回去后她就做了个梦,梦里她把倪航推倒在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不情不愿但又不能拒绝的模样。
然后她说:“我给了你这么多,你总要给我点什么吧?”
就这样扑了上去。
然后她就醒了。
看着窗帘缝隙露出的一线阳光,她为自己内心深处的肮脏感到无地自容。
*
啊哈哈哈,果然,她怎么可能只梦些篮球少年光下奔跑的场景呢?她到底是有非分之想的,她只是不敢直视自己的猥琐罢了。
家宴结束后的卓梦恢复了正常作息,一如往常地去公司上班。
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会很忙,因为除了协助大姐以外,她还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做——包括对收购计划的风险分析、目标定价、运作构想,以及起草收购意向书、报告书之类流程上的东西。整个收购流程走下来少说也要近两个月,所以她是希望能尽快和爸谈妥,让流程能开始跑起来。
卓亿的总经理办公室是玻璃单间,卓梦作为总助就在她隔壁,仅一门之隔——这门还经常不关,为的是叫卓梦过来商量事情时喊一声她就能听到。
于是到了下午,卓梦就听到隔壁传来阿宏的声音,是在给总经理汇报找保姆的事。
这个男人依旧眉头紧锁:“符合要求的……确实不好找。”
没等卓亿开口,卓梦就在隔壁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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