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比当日进城高调。
康安坐在宽敞的马车上,始终心中惴惴。
马车越发逼近城门。
康安侧头看了眼,自家王爷正阖目养神,看上去悠闲自在,半分紧张也没有。
康安深吸一口气,小声喊:“王爷……”
谢祁没睁眼,淡淡“嗯?”了声。
打从昨夜说要离开摄政王府起,王爷就一直是这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康安生怕一不留神惹恼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马上就要到城门了,咱们要不要乔装一番,走马出城?”
见谢祁没反应,康安顿了下,苦口婆心地提醒,“马车虽好,可委实引人注意。若是守城的将士排查起来,恐怕不好脱身。”
“不必。”谢祁不容置喙道,“就坐着马车出城。”
康安仍有疑虑。马车到底招摇,若是碰上不知变通的将士,非得一查究竟,届时暴露了王爷的身份,先前的布置安排岂不是功亏一篑?
康安实在想不明白,王爷为何在此事上如此固执。
像是察觉到了康安的不解,谢祁按了下额角,语气平平道:“出城一事摄政王自有安排,不必担心。”
摄政王?
康安愣了下,正要开口询问,听到外头粗声粗气地拦车声:“停下!”
马车驶至城门口,依言驻留在原地,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守城的将士要上前掀帘检查。
在这一刻,康安提心吊胆到了极致。他僵坐在马车内,目光死死盯着马车帘被挑开的那块区域,似乎打算用凛冽的目光吓退来人。
不消片刻,视线里闯入一张英气十足的熟悉面孔。
——是段广阳。
段广阳似是对马车里的人早有预料,他摆足了检查的架势,将车厢内部四处打量完全,不时拿剑柄磕车厢壁,细致检查完,才后退一步,道:“没有异状,放行。”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
康安心有余悸地轻吁口气,由衷佩服道:“……王爷果真是料事如神!”
话音将落,他连忙扭头,见王爷脸上没有流露出不虞,才险险松了口气。
马车内安静非常。
康安兀自安静了会儿,委实有些坐立难安。王爷不接自己恭维的话实属正常,可总是这副郁气未散的表情,实在奇怪。
权衡了下,康安决定替自家王爷解解忧。秉持着这几日总结下来的“万事不决提摄政王”的经验,康安信心满满地开了口:“摄政王为了助王爷离京,居然愿意派段统领来,当真是高义薄云。小的先前总觉得摄政王为人淡漠,高不可攀,如今才深觉,是小的狭隘了。实在惭愧。”
这番话并未让谢祁的表情松动半分,反而引来了一声低低的嗤笑。
康安:“……”
康安直觉有些不对劲。
没等他思索明白,便听谢祁开了口,声音有些冷,没多少温度。
谢祁说:“他派段广阳来,可不是为了帮本王,而是为了帮他自己。”
“……自己?”康安愣了愣。
谢祁轻嗤一声:“他生怕本王故意制造变故,借此回他的府上居住。所以特意派段广阳来,是为了绝后患,彻底掐断本王再找借口回摄政王府居住的路。”
听这有些微沉的语气,康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王爷此番离开摄政王府,居然并非是自愿的?!
难怪从昨晚到现在,王爷看起来一直心情不大爽快。
康安试探地问:“……好端端地,摄政王怎么忽然执意要赶咱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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