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没两步,听到谢祁在身后叫他。江怀允顿住脚步,朝后望去。
谢祁尔雅道:“我有一桩事委实好奇,想请阿允解惑。”
“什么事。”
谢祁难得真诚发问:“阿允既然愿意卸下心防去相信骆公子的来意,为何总是对我防备有加?”
花厅中骤然一静。
谢祁也不急,笑意缓缓,颇具耐心。
沉默半晌,江怀允道:“我能看得透骆修文。”
顿了下,他望着谢祁,眼神中波澜未兴,声音淡淡道,“谢祁,你何曾让我看透你。”
谢祁顿时一怔,笑意滞在唇畔。
*
骆修文被小厮带到正厅中落脚。小厮训练有素地上了清茶和茶点,请他坐下等。
可骆修文却心思全无,有些焦急地在正厅中来回踱步。一边想着摄政王态度不明,也不知他会否答应;一边后知后觉地反思着自己方才的行为是否太过草率……
脑海里的各种想法打起架,搅得他心绪难平。
如此这般,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骆修文连忙敛起心神,朝着徐步进来的二人躬身行礼。
“骆公子不必多礼。”江怀允淡道,示意骆修文落座。
骆修文迟疑片刻,从善如流地在一旁坐下。
江怀允望着他,问:“方才骆公子所言‘愿为本王幕僚’,可是出自真心?”
“肺腑之言,绝无半分虚假。”
江怀允又问:“骆公子可知,何为幕僚?”
骆修文流畅答道:“为幕僚者,则为主上出谋划策、排忧解难。”
“若本王行有差错,有损于朝廷百姓,该如何处之?”
“直言规谏,以使王爷得回正途。”
“若本王执意为之,又要如何?”
这话分明是在问,若是有朝一日,他做了有损社稷百姓的事,自己要如何抉择。
骆修文微怔,下意识望向江怀允。对方面色未变,神情淡漠如往常。骆修文从他面上窥不出分毫他对何种答复的偏好。
稳妥起见,自然是说“唯王爷命是从”较为讨巧。
可骆修文说不出那样违心的话。他沉默半晌,坦诚道:“若真有那一日,在下劝谏不成,便无法再为王爷效力了。”
话音落地,骆修文起身,恭敬地朝江怀允弯下身。
他说了这样不讨喜的话,明明该心如擂鼓,可眼下却是十足的平静。
能为摄政王效力固然皆大欢喜,可若是因为此番直言功亏一篑,也谈不上后悔。
上首的人并未开口。
骆修文平静地望着眼下的一方区域,久久不曾直起身。
好半晌,墨色的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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