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
林管家只得返身,推门而入,刚一抬眼,忽然怔了下。
此刻原本应当在床榻上安寝的人,正坐在外间的桌案旁。手边是放置一夜的冷茶,在林管家的位置,依稀可以看见杯盏中残存的茶叶片。
他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因着一夜未换,平整的布料上皱起细细碎碎的褶皱。眼神淡漠,因着肤色白,眼下的一片青影清晰可见。
林管家心头骇然:“谢王爷昨夜没有歇息?”
谢祁仿若未闻,抿了口冷茶,问:“阿允临走前除了要我在府中等他,还说了什么?”
昨夜林管家回忆到一半便被他打断,如今隔了一夜,续起来有些困难。
林管家皱着眉,将后续的情形缓缓道来。复述得有些模糊,想来是一夜过去,记忆有些混乱。好在他还记得最紧要的一件事,流畅道:“王爷还说,先前骆公子来时落下了一册书,要老奴提醒他归还。”
“什么书?”
林管家摇摇头:“王爷只提及了书册放在何处,并未言及内容。”
既然阿允昨日能够叮嘱他不要轻举妄动,定然是对谢杨的召他进宫的意图有了猜测。如此说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能无的放矢。
想到这,谢祁起身道:“带我去看看。”
林管家深知轻重,此刻没再拘泥于不必要的礼数,直接带着他去了书房,按照江怀允的指引从书橱中寻到了那册书,交到谢祁手中。
谢祁垂着眼,当即翻开,边翻边问:“膳房可留了吃食?”
林管家先是一愣,转瞬明白过来:谢王爷这是终于愿意进膳了。
他忙道:“留了留了,老奴这就去给王爷端来。”
谢祁“嗯”了声,不再开口,专注去看书册上的内容。
这册书只是薄薄一册,内容不多,但里头的东西却有些晦涩。
——是不知何处寻来的医案。
医案中只清晰记载了各类脉象,虽然种类多,看起来却大同小异。谢祁不通医术,虽然也曾得见刘太医的医案,但到底对此一知半解,看不懂其中的区别。
他一边翻阅,一边去揣摩江怀允特意提及这本医案的意图。
可惜一无所得。
谢祁眉心愈紧,看到最后,视线倏然一滞。
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笔迹规整地留了一段话:
闻怀远疑江楚疫,探查多时,惜宫中留档有失,未得片语。幸天无绝人之路,某亦有他策,或能一试,怀远可静候佳音尔。
与偕留字
*
宫中的消息虽然已经连夜传到百官耳中,但到底流传有限,不是尽人皆知。对此一无所知的骆修文理好衣装,如往常一般来到摄政王府应卯。
甫一进府,便觉气氛有异。
林管家脚步匆匆地跑来,脸色凝重,一见骆修文,忙慌里慌张地迎上来:“骆公子来得正好,谢王爷正急着见你呢!”
谢王爷?
骆修文微愣。他是摄政王的幕僚,往常若有要紧事事,都是摄政王亲自吩咐,谢王爷从不插手干涉。怎么这回一反常态?
很快,他的疑惑便得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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