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那你……”纪渊喉头一哽,“那些所有证据……”
发问的人停了下来,像是不舍继续,谢霖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不等他问完,便直接回答:
“太傅本不知其间关窍,他主动来问我,我便全告诉了他,后来他要进谏,是我整理了材料,将所有调查到的线索交给了他。”
左闻丘举谏纪常中的许多线索都是纪渊和谢霖调查到的,其间没有第三个人知晓,无需发问也能想到,定是谢霖将所有内容交给了左闻丘,促成参奏纪常一事。
“你明知太傅为人刚烈,明知没有证据,明知纪常性狠,谢霖,你明明都知道,你依然如此行事……”纪渊深吸一口气,看谢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谢霖,以他的心智,断不会猜不到进谏后果,却依然放手促成此事,若是说他没有故意的成分,纪渊万不敢信。
“谢霖,你好狠的心。”纪渊俯视着谢霖,看那白净的人像观音一样盘腿坐在床上,却做出如此阴狠之事。
“这死局,总要有人先走。”谢霖淡淡地说。
“那怎么不是你!”纪渊有些崩溃,他受不了谢霖这副垂眼静默的样子。
谢霖难得地抬起眼睛,认真发问:“若是我,会让你开心一些吗?”
纪渊恶狠狠地瞪着他,冷笑道:“会,当然会。”
谢霖点了点头:“也好。”
第一件事有了开头,第二件事便好说得多,纪渊不再斟酌用词,用陈述的语气说道:“你之间见过宋梓明。”
“见过。”
“你让李屹调查他,也派人跟踪我。”
“是的。”
“你去过他城郊的院子。”
“去过。”
“那今日他住所大火,也是你派人做的?”
谢霖抬头,他本想下意识地反驳,却在看到纪渊的表情时沉默下来。
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他。
但谢霖依旧回答了,像是溺水人无谓的自救:“我说不是,你信吗?”
这次轮到纪渊沉默了,两人对视着,终究还是谢霖先转开了目光。
一夜未睡,他很累了。
与其留在这里与纪渊争执一个有了标准答案的事情,倒不如让他好好睡一觉。
他不想听到纪渊的回答,正如纪渊也不想听到他的解释。
这向来是他二人的死局。
“你回去吧。”谢霖叹息,天亮了,他也该出发去上朝。
昨夜发生那样大的事,今日不知会有何变动。
纪渊也没有多纠结,径直转身离开了。
纪渊一走,阿福便进来看他,只是谢霖暂时不想见到任何人,便打发他先去用造早膳。
因为阿福跟了他,现在在王府也受委屈,若是去的晚了,不会有人给他留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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