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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霖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多问。屋子里摆设有新有旧,看起来是王府的手笔,大概是纪渊正整理的一半,被突然来的游筠打断了。

一塌糊涂,直让人头疼,他现在只想休息。

好在床铺还没有被染指,谢霖面朝墙和衣躺下,他有些胸痛,取了床头的书,用硬角处顶在心口。

屋子外面传来一阵骚乱,过一会,安静了许多,大抵是阿福将人呵斥走了,他闭了闭眼,竟然久违地有了些困意——明明还不到夜里。

就在谢霖迷糊着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他以为是阿福端药给他,逃避地缩起脑袋说道:“我先不喝药呢。”

来人脚步顿了顿,接着是一段诡异的沉默,就在谢霖想转回身来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小小地说:“我错了。”

第47章 著书人

谢霖本想装作睡着了,但骤然闻言,却难抑地颤了一下。

不知纪渊是否听到,床上的男人只能将计就计,继续静静地等着身后的人继续。

身后的脚步声又靠近了些许,大概是停在床头,谢霖悄悄将脸再埋下一些去,毕竟纪渊站的高挑,或许会看得见。

可那一句“我错了”之后,来人却止住了话头。

又过了几个呼吸,少年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地轻轻吁了口气:

“那日我回去之后,去问了张伯……从前委屈你,是我错了。”

嗓音干巴巴的,内容也含糊,抹不开的面子梗在两人之间,他一语毕了,沉默半晌,补了一句:

“养之……”

又是从前那招,只要他想求谢霖心软,便唤人小字,眼巴巴重复两遍,小奶狗一样地眼睛湿漉漉,撒泼打滚奇招百出,谢霖从来招架不住。

彼时一人真心讨饶,一人从不纠结,没有那么剪不断理还乱的矛盾,也没有旷日持久终于冰冻三尺的仇恨。

但如今,纪渊已经成了平王殿下,摄政中宫,谢霖成了他不受宠的侧妃,两人地位颠倒,再做不出从前亲昵的举动,就算纪渊如今低头,也只是将他高傲的头颅轻轻一点——反正只要轻轻一点,谢霖自会原谅他。

可谢霖明明醒着,却依然充耳不闻。

纪渊静静地等了等,只好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身体不好,不离汤药,虽已立春,但依然天寒,我给你送了些保暖的物件,一会叫他们给你装好,”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烦恼的事情,剑眉拧起,却只开口道,“过些日子,你消气了,我再接你回去。”

言毕,又在床前站立良久,终于转身离去,形色匆忙,像是已经在此耽搁许久,将将误事。

听人走远了,侧卧的谢霖才缩起来,将自己整个人抱成一个球,窝在床角。

纪渊三言两语搅得他心乱,只要闭上眼睛,便是刚刚那久违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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