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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别人求他,用那双哀戚的眼绝望地祈求他离婚。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梁喑冲他咆哮,胸膛上下起伏,连衬衫里包裹着的肌肉几乎都在因为他的暴怒而收紧。

怒火几乎要席卷梁喑,他清晰地感觉自己的理智摇摇欲坠,沈栖那道带着哭腔的嗓音像一把锋利的铁锹,一下一下精准地刨他的冷静。

梁喑觉得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失控把人掐死,或干死。

“出去。”梁喑松开手,也撤开身子坐回了椅子上,用很疲惫的语气说了声:“现在出去,回你房间去。”

沈栖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接着才翻身下地,匆忙又慌乱根本没看脚在哪儿,险些直接滚到地上。

梁喑下意识伸手托住他,却被狠狠推开,伸出的手落了空。

沈栖戒备又恐惧地看了他一眼,跌跌撞撞地跑了。

他走时还在哭,眼泪一颗颗往下滚。

那一眼藏着毫不掩饰的排斥,仿佛他靠近一下就要将浑身的毛刺竖起来。

梁喑心钝痛得几乎要碎掉,放在桌上的手有些微颤抖。

如果是本家那些堂弟,敢动他的东西早就被一脚踹到墙上、被他拧着脖子打半死了,他连掐沈栖的下巴都几乎下不去手。

明知道他的背叛,明知道他的虚情假意,明知道养他在身边不是个兔子,是一头随时会咬他的幼狼。

嫉妒、愤怒、失望,这一切情绪像一张网,将他死死地牢在里面,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这心软让他的烦躁无处发泄,几乎要把房顶掀了。

他这一生,经历过无数次的欺骗、伤害。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没有母亲,不明白但很清楚父亲对他的恨意。

五岁那年父亲带他出海钓鱼,他不小心掉进海里,而父亲眼睁睁看着他在冰冷的海水里载浮载沉,拼命呼救挣扎。

后来是路过的渔民发现了端倪,父亲被迫将他捞上了船。

父亲深爱难产死去的母亲,认为是他害死了妻子,有一阵甚至神叨叨地信了所谓以命换命的说法,要亲手推他去死。

他唯利是图,权力至上。

父亲认为他端着衣冠楚楚,但骨子里狡诈、阴冷,不择手段,满身铜臭味。

外人看着谦恭孝敬,其实半分真心也没有,从骨血到皮肉都没有半分怜悯与爱,是完完全全的利益机器。

他最厌恶的也就是他这种人,家宴那天他甚至劝过自己离婚,说他这样的人只会辱没感情,沈栖体弱多病经不起他折腾,让他放沈栖一条生路。

他当时说的什么呢。

梁喑想了想,他当时说的是,一个太太,就是顿顿山参灵芝我也养得起,我结了婚就没想过离婚,他就是死也得跟我埋一块儿。

梁喑早那些年的历练里,也羡慕过主家旁支的那些少爷小姐,虽被溺爱成了废物,但至少证明他们拥有父母强烈浓重的爱意。

他期待爱么?

也许吧,梁喑不记得了。

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他确实狠事做绝,掌握梁家,亲手把父亲踢出局,让所有人必须倚仗他而活。

他早应该想到沈栖会怕他,会讨厌这桩婚姻,但他没想过沈栖会为了林封或是林家来讨好他。

那些软绵绵的乖顺,都是他的武器。

他翻出林裕安给他的新婚贺礼,确实是个惊喜。

沈栖嗓音一如平时那样好听,缓缓从录音笔里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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