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勉强动了动:“您想说什么。”
梁喑嗓音在幽闭的车里,显得低沉而认真:“不是我要说什么,是你要问我什么。”
沈栖嘴唇动了动,“是……林裕安吗?”
梁喑看他还愿意跟自己说话,心里也稍微松了松,忍住了伸手抱抱他的冲动,低声说:“嗯,我迁怒你了,对不起。”
沈栖垂下头,没接话。
梁喑嗓子发紧,从头跟他说:“林氏本由我母亲继承,因为我,她难产死在了手术台上,林裕安用了一些手段夺权,现在他想故技重施,虽然手段拙劣。”
梁喑看得出他在想什么,很轻的笑了下,带着点儿苦涩无奈:“这样的手段确实不值一提,但对象是你,沈栖,我没办法对你保持全部的冷静。”
“他给我一段录音,是你。”
“沈栖,我没有办法对自己喜欢的人保持绝对的客观冷静。”梁喑重复了一遍,短促地叹了口气,“我也是人,也会被情绪掌控,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整天和别人待在一起,你那么怕我,却在我面前多番夸奖别人……”
梁喑顿了顿,说:“我也会嫉妒。”
沈栖脑子里那根弦绷得很紧,既有对他的恐惧也有对他的无措,听见他说喜欢的那一刻,他脑子里那根弦瞬间断了。
第25章 戒仗喑无(五)
他喜、喜欢自己?
沈栖懵然眨了眨眼睛,手和脚仿佛一瞬间被人攥住了,连带着呼吸都充斥着被侵占过后的酥麻,
原本狂跳的心脏陡然停了一瞬。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便是茫然、不敢置信。
他几乎是用本能在思考,他是不是听错了、还是梁喑表达错了。
这怎么可能?
两人刚刚结婚,满打满算也才认识不到两个月,怎么可能会产生爱情。
人和人之间要经过很长久的相处才能产生感情。
在他的认知中,爱情应该是志同道合、要有共同的兴趣、能够立刻明白对方表达的方式,至少是要能一起看懂生物序列的同路人才够合理。
他和梁喑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不懂生意,也不懂人际交往利益谋算。
而且喜欢这个词,也脱离了这个婚约原本的轨迹。
沈栖几乎立刻就想离开,他对着梁喑没办法坦然地说出“抱歉我不喜欢你请你以后不要纠缠我”这样的话。
梁喑身上很清淡的木质香只剩尾调,丝丝缕缕地渗入鼻尖,带来无孔不入的存在感。
沈栖精神高度紧绷,身上的麻痒悄然复苏。
梁喑说:“你不喜欢我,很怕我,想着配合我完成这个婚约,那个可怕又讨厌的梁先生早点儿注资救了沈家你的任务就完成了,然后离开永远不和我再见,是不是?”
沈栖惊骇他的敏锐与洞察,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
梁喑的计划中,他是打算慢慢带着沈栖长大,等到这颗小果子足够成熟了,明白了什么叫情/爱,主动向给他献出果实。
他一时失控,提前移栽了这颗小幼苗,必须花费更多的心力来养护。
“我确实混蛋,不是什么好东西。”梁喑微微靠近,抬手在沈栖的下颌上轻轻捏住,“看着我,沈栖。”
昨晚的记忆让沈栖本能地后仰,躲开他的触碰,然而动作太大,脑袋砰一声磕在了车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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