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躺在地上把这辈子高兴的事都想了一遍,才忍住没有呼痛。
他抱着怀里的雌虫,想将虫扶起来,手里却摸到了一手黏腻细滑的触感。
原本放在雌虫胳膊上的手也变得无所适从。
“你还好吗,要不,你……你先起来?”
卡洛斯此时只感觉泰山压顶,把虫掀开也不是,抱起来也不是,只能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
泽兰不明白,明明当肉垫的是管教虫,结果这虫第一时间居然还来关心他有没有摔伤。
管教虫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很明白自己现在沦落为虫奴,在管教虫面前他也只是消耗品,为什么还会来接住他?
他此时面对面和卡洛斯摔成一团,鼻尖萦绕着沐浴露的味道,其中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
像是坐在雨后的柠檬树下乘凉。
这不是香水,隐隐约约地……更像雄虫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可眼前的管教虫分明有一对触角,又怎么可能。泽兰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他勉强撑着地起身,面对面直视着卡洛斯的眼睛。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卡洛斯一脸纳闷。
“你明明可以不用管我。”
卡洛斯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昏了头来当人形肉垫,下意识地就身体先行动起来了。
如果硬要问为什么,那估计是刻在骨子里的雷锋精神吧。但想是这么想,说肯定不能这么说。
“没有为什么。明天你就要上场了,现在你是我负责的虫奴,我可不想让你上去丢人现眼。”
“现在你继续去把自己清理干净吧。”
雌虫听了他这番话,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沉默着背过身走进浴室。
经过刚才那一遭,俩虫其实都没啥事。受伤最严重的是浴室门板,它早已和门框分家,惨烈地倒在地上。
泽兰进浴室的时候把门板搬了起来,试图把它给拼门门框上,关门。
只听见“咔嚓”一声。
一整个门板四分五裂,碎了一地,正式宣布阵亡。
“我……”
泽兰的手还僵在半空中,看起来呆呆的。
卡洛斯难得地在雌虫脸上看见了名为“错愕”的表情。
他就差再次痛苦扶额了,果然他就不该对这豆腐渣工程的宿舍抱有什么期望。
“你……你继续吧。”
浴室再次传来水流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可卡洛斯还是能看见泽兰那绿色的大翅膀。雌虫够不到后背,分明是一点都没洗到,甚至都没打湿。
“需要帮忙吗?”
卡洛斯试探性地问道。
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管教虫,立场在明面上和泽兰是完全对立的。对于泽兰来说,他就是一个持刀的刽子手,雌虫抗拒他,也是情理之中。
“嗯。”
嗯,嗯?居然就这么轻松就同意了吗?
“那我进来了。”
卡洛斯慢慢走进浴室,狭小的浴室容纳两个虫着实有点拥挤。
眼前的的白色羽翼遮盖住了卡洛斯大部分视线,他在手上挤了一大团沐浴露,便开始揉搓雌虫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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