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靓丽的红裙。
她惊恐地叫着,想要把那群狗唬开,她快要抓到李子越了,就差那几步,就差跨过李子越先前摆放在角落的锄头。
可是她错了一步。
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是凭借着感觉胡乱行走,那只脚底叠了几层厚茧的脚踩到那层尖锐。
锄头上端瞬间弹到她跟前,猛地撞上她的脑门,她一个晕厥,枯草一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另一边倾倒。
而另一侧,摆放不当的镰刀闪着锐利的光芒——
“哗啦!”
她的皮肤是那么软烂又那么薄,经不起太多锐器的切割,那刀尖直划过她的腹部,顺着她滑倒在地的动作,拉出一道极长的伤口。
她的肚皮好像很软,被划开的地方,蠕动着的大肠滚了出来。
女人痛地缩在地上,身体发颤,止不住地打滚,手却依然伸向李子越。
“来……来……”
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吃力地抬头,额上皆是堆满的长条皱纹,眼眶红着,晶莹地眼泪在里面打转。
肚里的内脏顺着划开的伤口争先恐后涌出,她在地上抓了半天,只能抓到一团半干的黄土。
上面还残留着人走过留下的脚印。
随即她将黄土塞进自己腹部的伤口里。
她一直看着李子越,看着他被恶狗撕碎,啃食,她的眼睛里面含着无尽的悲凉和痛苦,以及最善良的,愧疚。
当疼痛超过大脑承载,大脑反而会让他自我麻木。
李子越感觉不到太多疼痛,周围狗在嚎叫,狗在撕咬,村民在惊呼,人在奔跑。
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流血的女人,看着那个还在努力爬向她的女人,看见她指了指自己的伤痕累累的腹部,向他示意——孩子,你到我的子宫里来,你藏进我的肚子里,你回到我的怀抱里。
“是妈妈藏了我。”
“是妈妈生了我。”
“妈妈,妈妈,好妈妈。”
他的喉咙哽咽住,隐隐约约感到身后有人在说话:“这些狗怎么突然发疯了,谁负责的?”
李子越视线穿过只只凶猛的黑狗,落到最边那个站立的小孩身上。
小孩站在大人身后,两只手拉着大人上衣摆,动作是害怕的,眼神却极其冷淡,注意到李子越的目光,他微微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瞬间,李子越明白了一切。
地下空间的主人根本不是“我”,而是眼前这个放了恶狗却一直扮演无辜角色的小孩——人贩子的孩子。
“我”和妈妈,都是他剧本上的两个配角,只起观赏作用。
李子越所附身的孩子身体死亡,他的神识飘浮在空中,还能听见有村民在念叨。
“唉,这瘸子命也不好,攒了大半辈子积蓄买了个媳妇来,没想到流了一次后就生不了了,生不了的女人有啥用嘛,瘸子也是心好,把她关在那边,偶尔还给她送点吃的。”
“唉,心好的人能有啥好下场哦,这次瘸子卖了家里帮他耕地的牛,又攒了点钱买了个娃娃来,不就是求个传宗接代,留个后,没想到又被狗咬死了。”
秀才呆愣地站在一边,半个小时前,他还和“我”说过话,没想到他刚走,“我”就遭遇这样灾祸。
“好,好啥子好!”秀才突然骂了一句脏话,“好个锤子!他不买,能有这种事情?他不买,那个女娃娃不正常结婚生子?那个小娃娃不活得好好的?”
他极其鄙夷地看着所有人:“你们真的是疯了!”
众人用一种说不出意味的异样眼光看向秀才:“读了点书,都读成迂人了,神经病。”
众人只是嬉笑他。
“我”残破的尸体被瘸子一点点捡起来,装在化肥麻袋里,瘸子将这团还在溢血的人肉带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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