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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药量不足,还是在床上躺尸了半个多小时才睡着。夜间醒来,不知几点钟,睡意惺忪间睁眼看一看床的另一侧,空的。

空的?!

裴景臣瞬间清醒,睁眼看仔细,确实无人,他急忙打开床头灯,苏清词不见了,被窝是凉的。

“清词?”裴景臣喊一声,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赤脚下地走出卧室,浑身一震。

裴景臣听到咳嗽声,是从厨房传来的。

“清词!”

裴景臣火急火燎的跑过去,只见苏清词双手扶着洗菜池,因激烈的咳嗽而身体颤抖。裴景臣打开厨房灯,见苏清词满头冷汗打湿了刘海儿,本就病态的面容愈发惊心动魄的憔悴。

裴景臣胆战心惊的看向洗菜池,那里干干净净的,只有清水。再看苏清词面容虽苍白,但嘴唇周边很干净,不像吐过血的样子。

裴景臣的呼吸又沉又重,好像被什么东西照着心脏狠狠砸了数下,整个人从天灵盖到脚趾的末梢神经全麻了。

苏清词知道自己脸色肯定不好看,但裴景臣的脸色更像冤魂厉鬼:“清词,你,你没事吧?”

苏清词忽然有点心软。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裴景臣,手足无措,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明明害怕极了却还故作镇定和坚强。

在他印象中,裴景臣是强大的,坚毅的,在任何困难面前不低头,被威逼利诱也不服输,无论是情感路上的果决还是生意场上的雷霆万钧。有次遭遇对家联手挖坑陷害,公司财政危机,凌跃险些破产倒闭,裴景臣愣是通宵达旦奔波半个月追回巨款,将摇摇欲坠的凌跃重新扛起来。那时的他承受着银行的催款,合作伙伴的背叛,一手创办的事业即将化为泡沫、以及全公司数千员工的饭碗,如此多方面重压,他也没像现在这样脆弱的不堪一击。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是一种彻底投降的求饶。

对那随时都会要了苏清词命的疾病求饶。

“我没事。”苏清词指着厨台上的水杯说,“只是被水呛了一下。”

虚惊一场让裴景臣浑身虚脱,懵懵的点头:“你怎么……”

苏清词道:“睡醒了口干,出来喝点水。”

裴景臣有些懊恼的说:“下次我在保温杯里灌满水,放床头柜上。”

裴景臣问苏清词还喝吗,苏清词摇头,裴景臣搀扶他回到卧室,等苏清词上床了,裴景臣说:“下次你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叫我,我最近……睡得有点沉,以后不会这么沉了。”

裴景臣暗自捏紧拳头,不能再吃安眠药了!

这次是有惊无险,若下次真的,真的出了什么事……裴景臣不敢想,自己的脖子好似被人掐住,咽喉干涩,呼吸困难,一阵一阵的后怕。

*

天亮,苏清词没起,裴景臣轻手轻脚的出卧室,草草洗漱过后,照例准备一天的早餐。

他昨晚问苏清词想吃什么,苏清词开始没说,临睡前提了句路边摊,而且指名了某家某店。

虽然裴景臣从小到大都吃路边摊,就算现在发达了也照样买小吃摊上两块五一个的肉包子,但放到如今的苏清词身上就觉得路边小吃不健康了。

专家说食用油反复高温利用有致癌物,专家还说……算了,偶尔吃一次也不会怎样。

裴景臣想起第一次带苏清词吃路边摊的场景了,也是早餐。起因是暑假期间,提起晨练,裴景臣说自己有晨跑的习惯,运动过后喝一碗热乎乎的豆浆,一整天都神清气爽。苏清词好奇得很,跟他约好了一起晨跑,后来裴景臣自从晨跑以来的第一个跑友——他爸懒,吴虑更懒。

裴景臣问苏清词以前跑过没有,苏清词说没有,裴景臣就让他适量而行别太狠了,没想到苏清词坚持下来了,这让裴景臣对身娇体柔的小少爷刮目相看。小少爷跑完步,还惦记他说的豆浆,他边擦汗边打预防针,说那就是路边摊,既简陋还都是油污,恐怕不适合你。

结果苏清词半点不考虑,让他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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