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今天下午,”钟远航说,“不过听他刚才电话这个意思,明天去也行。”
“那就今天下午吧,睡眠质量监测需要在医院做吧?”
钟远航点了点头。
“那正好今晚就把检测做了,睡眠检测是晚上做吧?我还能陪你一起。”
钟远航睡得不好,张烨早知道。
刚刚去钟远航家过夜的时候,张烨时常都能听见他半夜起床在屋里走动的声音,走动之后,就是药瓶淅索作响的动静。
后来他们一起睡之后,钟远航也没让张烨看见过他吃什么药,只是半夜偶尔醒来的时候会感觉到钟远航频繁地翻身,张烨想过慢慢劝钟远航去看看医生。
现在知道他已经在自己看医生了,张烨只觉得很开心。
再怎么破破烂烂的生活,只要他俩能在一块儿,就能慢慢愈合伤口,复健拥有幸福的能力。
“你不怕我真有什么问题吗?”钟远航问。
“啊,不怕啊,”张烨轻松地耸耸肩,伸手勾了勾钟远航的下巴,“都这样了,还能离咋的?”
梁医生见到张烨的时候有些吃惊,他想象中钟远航的伴侣或许更野性一些,毕竟能接受签“合同”和钟远航上床的男人,看起来不应该这么……干干净净。
钟远航的测试和医闹的心理测评都不能让张烨在场,将近一个小时的面诊之后,梁医生把张烨单独叫进了诊室。
“请坐,”梁医生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笑着的时候很和蔼,他把看诊桌上的零食筐往张烨那里推了推,“随便吃点?”
“不用了……”张烨刚说完,就看见筐里有张远最喜欢的雪花酥,他从筐里拿了一个,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可以拿一颗走吗?家里有小孩很喜欢这个。”
“可以可以,拿走吧,”梁医生点点头,又从筐里翻了几个雪花酥出来,“都拿去吧,这玩意儿粘牙,我不乐意吃,来我这儿的人一般也没什么心情吃糖。”
“那您还备这么多?”张烨只多拿了一个,把筐放回去。
“嗨,可以表达一下我的友善,还能缓解缓解病人的紧张,”梁医生往后靠回自己的椅子,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你们俩的情况远航大概都跟我讲过了,远航的情况,你知道得多吗?”
“我不知道您指的具体是什么情况,不过我大概知道他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比较……辛苦。”
梁医生不笑的时候有一种学者独有的严肃,张烨莫名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面对钟远航长辈的怯意,他难以避免地对自己的各个方面感到自卑和局促。
“嗯,远航说什么都可以告诉你,那我就跟你直说了,远航曾经一度对于情绪的感知和反应非常弱,他和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知道如何表现得‘正常’,虽然远航非常遵医嘱,但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他是一个最难以介入的‘病人’,”梁医生无奈地笑了笑,“难就难在他太理智的理解自己的‘病情’,这就导致除非他自己愿意,或者受到了走出这种淡漠状态的刺激,他都只能在原地转圈。”
张烨默默地点头。
“不过你也不用过度担心,刚才做的测试结果显示他目前的状况有了很大的改善,情感反馈的活跃度提高了,对于上次医闹事件的看法也正常,至于睡眠状况,需要今晚留院在睡眠监测病房睡一晚才能拿到结果,”梁医生把钟远航的测试表格推到张烨面前,“现在,我基于心理医生的身份,向你,也就是我的病人家属询问,你们的感情生活稳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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