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彭起的发丝被灯光漂白,像极了痴情人一夜白头。
宋胜意喊了两声Alpha的名字,第一声试探,第二声带了慌张,两声都没人应。
宋胜意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很快手机铃声从屋内传来,宋胜意快步走进去,手机放在卧室的床尾,他没有带手机。
宋胜意这时莫名灼心起来,心中的不安被无限放大,身体发冷,手脚颤抖,对方屏幕来电一栏的备注显示着“爱人”。
他给梁晗打了电话,确认了闻禾与并不在事务所,最终走投无路的宋胜意将电话打给了喻敏静。
那头很快接起,“宋胜意?”
宋胜意此时顾不得情态,几乎是带着颤音跟他说了闻禾与的情况。
在他稍微平息后,喻敏静才开口,先是不解地笑了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把电话打到我这来,我和他没有什么母子情分。”
“还是你觉得一个他想杀死的人能在他迷茫的时刻劝住他?”
喻敏静说:“你就是原来那个beta吧?”
宋胜意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喻敏静那头笑了笑,宋胜意听到一阵水声,继而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一直在思考闻禾与选择决裂的原因,说实话你作为他的伴侣,这么短的时间,对我来说很难有说服力。”
她这时好像关心似的问他,“你身体没事吗,连顾砚都对你感兴趣,你很重要。”
宋胜意眉头轻蹙,打断她:“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气流般的笑声传了过来,一双温暖有力的手环住她,喻敏静回头看了一眼,神情悠闲地收回目光,望着窗外的风景,夜晚整座城市都好像匍匐在她脚下。
拥有一切的满足错觉让喻敏静在回首面对这个自她生下便承载她太多期许的利用品时产生一瞬恍惚的同情,“我以为他会是我最好的成品,可人一旦有了意志就会很麻烦。”
喻敏静推开身后的男人,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缓缓道:“几年前他最为叛逆的一次让我生出想要毁掉这个试验品的念头。他告诉我他喜欢上一个beta,这让我很生气,他的婚姻和人生道路都应该由我操控,他不该打乱我的计划。”
“更因为我清楚这个beta对他对我都没有益处,我那时枉自下了论断,这个人不可能是联邦预备役的学生,只能是贫贱的下民。”
“后来他真正反抗解除了我对他的一切监控,我烧了那所房子里的一切东西,可能他知道一直处在我的监控下,从来没有露出过什么把柄,我原本打算找出那个beta的蛛丝马迹,用他的软肋要挟他。”
“大概他伪装得真的很好,又或者骗过我的第一步是要先骗过自己,闻禾与的卧室里除了两张预备役的班级合照,剩余的所有物品都经由我手下人的掌控。”
喻敏静的内容像是在真心忏悔,不过她的语气太生硬,说起往事俨然理直气壮埋怨Alpha,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有过错的地方,轻松的姿态更加深这桩对话的诡异之处。
“可我没想到他会恨我,恨到宁愿自己死,也要拉着我葬身火海。”喻敏静回顾她的半生,一路上与很多人敌对,可她从来不在乎那些,自认为也没有什么情感。
闻禾与只是一个她不满意但又不得不倾注心血的傀儡,可有一天这具傀儡生出心脏,真正展现出人类的喜怒,那个过往总是万分依求她的孩童不复存在,竟然也一时间慌了神。
宋胜意听到这里心脏抽搐一般的疼痛,喻敏静说的时间大概正是闻禾与在毕业典礼上和他告别之后,不知道他当时是如何的心境,闻禾与一定是认为自己向顾砚重新告白,大概后来的自暴自弃里也有一份担心喻敏静发现宋胜意的不得为之。
喻敏静说,“我不确定,不过之前的经验来看,他需要做决定的时候总是会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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