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
感受到内心情绪有一瞬间的松懈,他立刻提起精神,挤出笑容:“你怎么突然来北京了?来玩的吗?那应该选春秋季比较合适,天气温暖,现在太冷了……”
他脑子里回荡的念头是——易磐怎么会来找他?
易磐为什么要来找他?
上次在餐馆后门谈过之后,虽然家里出了一堆的烂事,汤取还是抽空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给辛辰,拜托他劝易磐去复读,不要继续在性价比不高的兼职上蹉跎大好时光。如果有经济方面的难题,他可以想办法帮忙解决。
后来坐等右等,终于等来辛辰的回复:“好的,哥,我会尽力劝的。”
这一学期还没结束,今天也不是周六日,易磐突然出现,汤取很难说服自己相信他在认认真真复读。
易磐却像根本没注意到他复杂的神情,淡淡道:“忙了一整年,听到一些事情,就想来心心念念的首都看一看。”
汤取敏感地捕捉到他话里的异样,皱眉:“什么事情?”
易磐却没回答,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不冷不热地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汤取谨慎地回答。
“我猜也是。”易磐平静地望着他,“我在你们学校转了转,校区很大,公告栏上的讲座和活动很多,你在这里肯定每天都沉浸在学术氛围的熏陶里。”
这话简直像耳光一样,狠狠打在汤取脸上,痛感从面皮钻进了心口,但他并没有表露出异常,甚至笑了一下:“是啊,读大学本来就很快乐。”
易磐没说话,从兜里掏出手套戴上,俯身把长椅上的雪一点点扫到地上,只留下中间的丑雪人。
清理干净后,他摘下手套,掸了掸残雪,塞回兜里,才在一边坐下,抬头看着汤取,道:“有阵子我以为你拉黑了我的号码,后来专门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你只是单纯不想联系我而已。”
汤取一滞,勉力维持镇静,答道:“我有很多很多事,很忙很忙。而且,你的生活也应该有其他的重点。”
易磐语调微扬:“忙着和女朋友一起打工挣钱?”
汤取面色一变:“你查我?”
“这不是什么秘密。”易磐挑了挑眉,“找个我们同高中在北京读书的师兄稍微问一问就知道了。”
汤取心里还存着一线希望,强笑道:“大学生课余打工赚点零花钱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确实没什么好惊讶的。”易磐语速不紧不慢,“倒是老家那边,你们瞒得挺好。要不是我爸喝醉了说漏嘴,我还不知道你妈找那么多人借过钱。现在大家都盯着你这个在北京的高材生还钱。”
曾经为升学宴买单时,易磐对他的告诫言犹在耳。那时候他没听,如今事情的走向果然印证了易磐的预料。此刻的汤取倒没有恼怒,因为这是他自己一手纵容的,就该承担被奚落的结果。还有就是,他不相信易磐跑这一趟就是为了嘲笑他。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那是我妈的事,法律可没规定子女要偿还父母的债务。”汤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放心,我不会犯傻的。不过,你来北京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易磐久久地注视着他,直到汤取被那目光迫得不自在地别开眼睛,他才缓缓开口道:“偶尔睡不着的时候,我会研究你,甚至看了一些人性论的书,却也很难得出解释。似乎对你不好的人总能得到你的青睐,帮你却好像只会把你越推越远。”
汤取气笑了:“你干脆说我不识好歹算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维持表面平和的必要,好整以暇地在长椅的另一头坐下,直接问:“你专程跑到这儿骂我的?”
易磐侧过脸来,道:“你看,果然是这样。我要是再说点难听的话,你是不是还能坐更近些?”
汤取冷笑:“要不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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