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许远的胳膊,亲亲热热贴在他一半身体上。
许远想抽出胳膊,没抽动。
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老天安排给他的人生。只要不是糟糕透顶,他都可以顺从。
这一男一女挽着手走到茶馆,许多于远远看见,搂着孩子出来迎接他们。
她用床单改了一个婴儿背带,把两个月大的珍宝兜在胸前。
许远把背带连孩子抱过来,把她悠来悠去逗她玩儿,她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许远。
许多于说:“这丫头,见到舅舅就高兴。”
一个打麻将的大姐丢了牌过来瞧一眼,“哇,好乖的妹妹!”又猛盯着许远的腩脸看了会儿,夸张地说:“和舅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家都笑。
颜珍宝也觉得好笑似的,扭动着四肢,发出快乐的叫声。
叫着叫着,她剧烈咳嗽起来。
许远急道:“她怎么了?感冒了?”
许多于已经去忙茶馆的生意了,闻言跑出来看了看女儿,“是口水呛到了吧?没事没事没事……”
许多于:“门口太冷了,我把她抱进去。”
刚才的大姐试图阻拦她:“里面那么多人抽烟,会把孩子熏到!”
但是许多于没有听她的,春节假期茶馆生意爆棚,她急匆匆进去了。
大姐摇摇头,对许远说:“你们家里没人带孩子?怎么能天天把孩子带到茶馆里呢,会熏到的,小孩儿的肺嫩……”
许远说:“家里没人。”
大姐说:“爷爷奶奶不能带?外公外婆去哪儿了?劝劝你姐姐,做女人别太要强。”
许远不知道该说什么,解释起来会没完没了。赵可人在一旁笑道:“大姐,您是有福气的人。不过有的强不要不行呀。”
大姐走开后,赵可人掐了一把许远的脸,亲热地说:“知道你不会开口求我,行啦,我自己主动讲,以后我动作麻利点,伙食团忙完我就回家帮忙带珍宝。”
许远感激,默然点头。
“我一分钱不要,还倒贴给她买奶粉买玩具。远哥,你说,我好不好?”
“好。”
“得你一句‘好’,我就知足了。”
颜家的团年饭是摆在茶馆门口吃的,走过路过的客人们都凑上来看一眼菜色,寒暄两句吉祥话。
酒过三巡,这一桌临时凑在一起的人倒也显得有那么点儿“亲戚”的意思。
颜家三个父辈都是做生意的,能说会道,他们合力令桌子上笑声不断。这是许远幻想中年夜饭该有的样子。
许远今晚上难得非常开心,菜没吃两口,只顾轮圈儿敬别人酒,他不擅长讲话,就大口大口喝酒来表示自己的诚心诚意。最后他被赵可人搀扶着躺回自己的铺盖卷里。
脑袋一挨着枕头,酒意汹涌而来,许远意识逐渐模糊。他感到自己嘴唇上覆上一片温热,他喉咙里“嗬嗬”笑了两声,抱怨道:“别闹了郁风。我困了……”
那片温热离开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久久悬在他头上,过了一会儿影子开始摩挲他的头发和脸颊,他陷入沉睡。
时间来到三月,春意冒头。
郁风结束了他的寒假补习班,然后无缝开学,开始了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段路程。
他每天固定给许远打一通电话,有时候是午休时间有时候是晚自习课间,许远那边也基本上只有这两个时间能讲讲电话,晚上九点半他就要睡觉,或者说是累晕过去的,就算郁风把他电话打爆,他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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