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的伤,却没有表现出柔弱,他平静地叙述道:“那我就先从霍秀雅被杀一案说起,我作为汤嘉睿的代理律师,在向警方和汤嘉睿了解了案发当天的全过程之后,我觉得有些蹊跷,汤嘉睿很明确自己并没有杀害霍秀雅,而我也从他的叙述中认定,他并没有杀人。但警方却刚好捕捉到了好几条间接证据,我猜想是有人嫁祸他。无论是在外墙制造痕迹,还是故意安排霍秀雅和汤嘉睿在上下楼的房间,亦或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霍秀雅迷晕杀害,外人很难操作,于是我调查了HC酒店的背景,发现他们是在十二年前成立,而背后的股东是汤嘉航控制的基金公司。另外还有一个间接证据,那就是霍秀雅死后,汤嘉睿离开了HC酒店,去了霍秀雅的住所。汤嘉睿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开锁的事他根本就不会,他当时透露,他安排了家里的保镖去开锁,并且在开锁后通知他。我看过警方调取的霍秀雅所住公寓的监控,汤嘉睿说的那名保镖至始至终没在监控露过一面,反侦查能力再强的人也很难避开一个陌生环境的监控,可见他一定是提前就熟悉了公寓的监控死角,完美避开。所以,表面上是汤嘉睿安排了去霍秀雅家偷那份遗嘱,而实际上,是有人故意引他去霍秀雅的住处,他被设计陷害了。”
赵业城和张毅贺听了顾禹谦的推断过程,心里都对他暗自佩服,要是公检法有他在,必定不会有破不了的案子。
稚言见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给他倒了点温水,让他润了润嗓子。
顾禹谦喝了一口水,朝她温和一笑,“谢谢。”
赵业城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跟汤嘉航有关的?你是不是真的得到了徐振林的遗嘱?”
“并没有,那只是诱骗汤嘉航的引子。”
“那你怎么就认定,霍秀雅没有把遗嘱交给汤嘉航?”
“猜的,霍秀雅在遗产纠纷案败诉之后,却依旧能住高档公寓,出入HC酒店这类高档场所,说明她背后还有靠山,她被杀,说明她威胁到了她背后的靠山,而威胁她的靠山的,就是那份遗嘱。只要她死了,那份遗嘱也就不可能重见天日。”
“所以,其实,你很多推测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可以这么说。”
“那最终,你又是怎么怀疑到汤嘉航的头上的?”
“他身上有很多破绽。徐振林透露他的初恋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汤嘉航的母亲刚好就是徐振林的初恋,也就是说,汤嘉睿和汤嘉航之中,一定有一个是徐振林的儿子。十年前汤家因为遗嘱和亲子关系的问题引发了一场血案,从作案动机来看,杀汤连斌的应该是他非亲生的儿子,如果汤嘉航和汤嘉睿两个之中有一个不是亲生的,那么当年死的汤嘉豪显然就是替死鬼。”
“处心积虑设计汤嘉豪,并且在十年之间瞒过所有人,做得天衣无缝,根据我对汤嘉睿的了解,他做不到,他没这个城府。后来我也发现,虽然过去十年,都是汤嘉睿在管理公司,但其实真正发挥决策作用的是副总,而副总则是汤嘉航的人,他表面上坐着轮椅,很少管公司里的事,实际上公司的大小决策,还是他来做的。”
顾禹谦顿了顿,继续道:“我专门调查过他,发现他并不简单,他中学时期最好的玩伴是雄海帮的太子爷,后来他出国留学,回来帮家里打理生意后,还跟雄海帮的太子爷来往密切。十二年前雄海帮被警方剿灭,应该不复存在,但我却发现HC酒店的管理层,有不少以前跟雄海帮有关系,HC酒店当初是汤嘉航出资的,说白了,是他在养着这一群丧家之犬,为的是让他们随时可以为他效力。”
话说到这里,赵业城和张毅贺已经非常清楚顾禹谦的推理思路,前者问:“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问你,你分明可以把这些线索提供给警方,但为什么你却单枪匹马深入敌穴,你的目的是什么?”
顾禹谦笑了一下,“先说前面一个问题,就像我刚刚说的那一切,你让我拿出汤嘉航直接犯罪的证据,我拿不出来,我只能用那种方式,逼迫他露出狐狸尾巴。”
顾禹谦再看了一眼稚言,他说:“至于目的,大概是为了世界和平。”
稚言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
倒是赵业城和张毅贺,听到他这个回答,对视了一眼,都表示这答案非常敷衍。
赵业城道:“顾律师,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目的,毕竟你跟汤嘉航之间的对话,如果有心人故意玩文字游戏,或许会牵连到你。”
稚言担心顾禹谦不好好回答这个问题,最后真的被定为汤嘉航的同党,她兀自解释道:“赵检,顾律师跟汤嘉航不是一路的,否则他就不会把跟汤嘉航的对话录下来,还特意直播给我们看,为我们提供证据。”
赵业城说:“凡事都有动机,我这么问,也只是为顾律师着想。”
顾禹谦道:“要说动机,其实也算是为了给家父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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