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又聊了会儿天,外面已经黑透。
外头有人来报,“陛下,叶公公传来话,说是小殿下闹困。”
崇昭帝:“烧退了吗?”
“没有,总是反反复复的,下午的时候精神看着还好,晚膳后在殿内玩了一会儿,又开始没精神起来。”
明亲王善解人意:“皇兄,你快去吧,我马上就走了,回去还得准备明□□上要说的事。等有机会,我再来看看小侄儿。”
崇昭帝颔首。
走了两步后他顿住,又抬起胳膊闻了闻袖子,纠结片刻后道:“算了,备水,朕要沐浴。”
扭头看向明亲王。
“你是不知道,那孩子除了长相外,一点都不像朕跟她母亲,长得瘦瘦小小,今天朕诈张樊明,身上沾的那点血气,更是半点都闻不得。非得是朕抱着睡才行,不然能闹一整晚。”
明亲王:“……”
他也没问啊。
崇昭帝匆匆而去,显然心中颇为在意,明亲王摸摸下巴。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若他是皇兄的小儿子,定然抓住这个好机会做点什么,不吝手段全都使上,弥补起来缺少的父子之情,让陛下对他多些在乎多些怜惜。
往后年月中,才能在这京都皇城好好生存。
不过可惜,他那小侄儿只有两岁多,哪里懂皇家亲情的弯弯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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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昭帝沐浴更衣完毕,擦干头发,进了紫宸殿。
霸占他寝殿一整天的幼子,此时正趴在炕几上推枣磨[1],细竹篾两短插着两颗圆溜溜的冬枣。
现在这时节,难得还有这么饱满的冬枣。
崇昭帝坐在炕几的另一端,突然悄没声来了个人,给曲渡边吓了一跳,手上即将完成平衡的竹篾,顷刻掉了下来。
他:“……”
谴责的视线看向崇昭帝。
崇昭帝有点尴尬。
他孩子虽然不少,但没有哪个需要他亲自照看,他只要常去后宫探视就行了,等孩子长大了,就开始考教他们的学问。从大皇子开始,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流程。
眼前这个孩子情况就不太一样。
第一,这孩子还很小;第二,这是他跟月清的孩子,既然谶言有另外的解决办法,不必送去行宫了,那他们父子之间以后定要相处的;第三,幼子生母已逝,太医院也没清查干净,一时半会儿后宫中挑不出来适合抚育皇子的嫔妃,只能暂时他亲自养着。
但是毕竟两年多没有见过,要说有多少父子亲情,那说不清楚,最多的是愧疚。加上那天晚上被他拒绝的拥抱,以及这孩子醒来后,不口称父皇,反而叫他‘陛下’的疏离态度……
崇昭帝想舒缓关系,终归没有养孩子的经验,不知道从哪下手。
他轻咳了下,对叶小远道:“不是说闹困?”
叶小远:“方才是的,枣磨推着推着就不闹了。”
曲渡边刚才主要就是想把便宜爹引来,多在便宜爹心里刷存在感,以后才能在皇宫没法自由自在地混日子。
谁料包公公给他摆了个这么个古代流行的小玩意儿,一上手还挺有意思,就忘了演。
“这小东西简单,”崇昭帝把竹篾捡起来,轻易就放在了枣核尖尖上,达到了平衡,“你看,多练练就好。”
曲渡边伸手,把他摆好的竹篾拿下来,不仅拿下来,还将两端的冬枣拔了,扔掉竹篾。
从崇昭帝进来到现在,他不仅一句父皇没喊,也没行礼,甚至屁股都没挪动一下,还直接拆了崇昭帝平衡好的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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