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辱骂的楚棠。
他不明白,明明未来的自己也开创了开元盛世,怎么楚棠对这些功绩只字不提,却拽着一个安史之乱对他骂个不停,他富有四海,宠爱一个妃子怎么了?安史之乱明明是叛军的错,凭什么要怪到他的头上?
但此时他却不敢将心里的这些怨怼表露出来,面前的祖奶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逼死,更何况是他这个孙子?
他以头抢地,急声道:“后辈无知妄议天子,怎么能当真?祖奶奶,无论水镜说了什么,那都是后来的李隆基做的,和现在的孙儿无关啊!”
“哦?”武则天冷笑着挑眉,“你的意思是,让朕给天下人,留下你这个祸害?”
“孙……孙儿怎会是祸害?水镜也说我创下盛世,孙儿只是被……被李林甫那个小人蒙蔽,这不是孙儿的本意啊!还有那安史之乱,这都是叛军胆大包天,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如何能全数怪到孙儿的身上?”
“被蒙蔽?”武则天气极反笑,“你也是皇子皇孙,读过圣贤书,岂不闻诸葛武侯之言?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李林甫既是小人你为何未能明察,反到让他取代贤相,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那安史之乱,亦是在你治下发生,你还逃离长安,都城尽失,若非你不察,又怎会祸害至此?!”
帝王威怒毫不掩饰,李隆基双腿一软,伏在地上的手轻轻颤抖。
洛阳。
杜甫对楚棠的解诗之句十分欣赏,他此时尚未议亲,但仍可感念诗中情意,亦对最后那句“天下乱离的悲哀”感受颇深,只是末了的评价……他神色奇异:
“后世之人,竟可如此点评帝王。”
李白觉得接受良好,他甚至有些欣赏:“楚姑娘点评的帝王不止陛下一位,她的态度,确实并未有多少尊重,想来后世风气必是十分开明。”
女子也能开坛设教、谈古论今,而不惧世俗白眼、皇权压制。
李白想起之前讲的自己的诗,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后世之人,应该能“开心颜”了吧!他仰头望着茫茫水镜,对楚棠所处的时代充满了向往。
【唐玄宗逃往蜀地,杜甫听说肃宗已经即位,当场决定赶赴行在,面见天子,却不想失陷贼手,被叛军带回长安。
安禄山有称制之心,自然需要官员名士给他撑场子,杜甫虽然是个小官,但好歹也是一条蚊子腿嘛!被关押的同时还有大诗人王维。】
正在府中的王维神色一顿,手里的笔啪嗒一声落在桌上,旁边的刘氏紧张地拉着丈夫的手,眼中满是惊惶。
怎么会这样呢?王维暗自心惊,他是大唐的臣子,圣上尚在,自己失陷贼手,若一朝光复,岂非成了伪官?圣上会如何看他?天下人会如何看他?
兴庆宫。
李隆基豁然起身,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谋反的竟然是安禄山?!他狠狠地一拍桌子:“好啊,安禄山,朕对你委以重任,你竟然敢谋反,你对得起朕吗!”
高力士也是忍不住错愕,之前想到安禄山时,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荒唐,可水镜现在明明白白白说了,就是安禄山。他想起安禄山送往宫中的东西,安禄山是个精明人,不仅给陛下送,连他这个陛下身边伺候的也没有漏下。
想到院中堆的物什,高力士只觉烫手极了,心中叫苦不迭。可此时陛下还气着,高力士不暇多想,赶紧上去劝人:
“陛下息怒啊!安禄山乱臣贼子枉顾皇恩,陛下如今知晓,正该惩处以绝后患,这是水镜在给陛下提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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