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得居。】
【从材料里我们可以发现以下几点。首先,秦始皇修建阿房宫的目的是作办公、居住之用,并不是因为“爱纷奢”;其次,杜牧说阿房宫“覆压三百余里”,但材料中说其“东西五百步,南北五百丈”“广袤仅百里”;
再次,阿房宫并未建成,经过历史查证我们也发现,阿房宫只有一个地基;最后,宫人并没有在阿房宫居住过,所以赋中对阿房宫侈靡生活的铺排,只是出于作者的想象。
在这篇赋文里,杜牧用了大量的想象、夸张,刻意来渲染阿房宫的宏伟华丽及秦王朝统治者侈靡豪奢的生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就是为了探讨秦亡的原因吗?】
楚棠洋洋洒洒放下几页PPT,犀利发问。
晚唐。
杜牧的手心微微收紧,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他不曾讳言自己的作意,天下人读他的诗文,也该明了他的赤心。
太极宫。
魏征眉头一跳,神色顿时冷峻起来。他先前的猜测,别不是应验了吧?
上首的李世民同样坐直了身体,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如果朕没记错,这杜牧……是晚唐诗人吧?”
话音刚落,贞观君臣面面相觑,心中俱是一沉。
秦朝。
咸阳宫中一众人等好险松了口气,尤其蒙恬先忍不住道:“果然都是编的。我就说,陛下怎么会耽于俗欲!”
他也不敢说太满了,陛下不会这么做,但后面的小公子就说不定了。蒙恬还记得楚棠对胡亥的论断,大兴土木、只顾享乐,怎么看都和赋文里的铺排一模一样。想到这里,蒙恬又觉得恼恨。
陛下一力经营的大秦,就这么给败完了!
一旁的李斯刚刚死里逃生,发言谨慎了许多,看了一眼上首的君王才斟酌着道:“后人观史,多为殷鉴。苏洵亦有言六国败亡之文以谏宋廷,杜牧此赋之用心,或相类也。”
他到底也是精于文章之人,先前是囿于当局者迷分辨不清,此时楚棠点明抵牾,他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那边的扶苏似有所悟,接话道:“廷尉的意思是,这营宫室、纵享乐的‘秦君’,其实影射的是后世的唐皇?”
李斯微一颔首:“公子聪慧。”
这就说得通了。
但是……
“谏唐皇就谏唐皇,怎么偏偏又编排上我们大秦了?”
有人嘀嘀咕咕的不满。其实他们也明白,谏君嘛,当然不能直来直去。当年邹忌谏于齐王,便是由己身受蒙蔽而类推之,何况是《阿房宫赋》这样指着君王鼻子骂的文章,自然应极尽婉曲。
道理都明白,但是拿来做靶子的是自己,秦宫诸臣心里还是颇有些别扭。
这边愤愤不平,唐以后诸人熟知因由,想想此时情境,不由得默默同情起异时空的唐太宗来。然而这情绪没持续太久,诸如欧阳修、苏轼、李清照等人又想起大宋同样被水镜拉出来批判过,顿时心里也冒出了苦水。
从某种程度上说,水镜还是挺一视同仁的。
有人期待有人警惕,有人不满,有人心有戚戚,当然更有不知就里的幼童与黔首纯然好奇,完全被这两相矛盾的地方吸引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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