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成气候的小魑王却很多。毕竟渡厄城中的日子漫长,吞吃的邪祟多了,修为总会一层层精进。
看起来是鬼灯在帮女邪祟找猫。
湛云葳本该离开,但她总觉得那鬼灯的背影有几分眼熟,她不禁留在原地,多看了一会儿。
鬼灯将猫递过去,说:“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女魑王抱着黑猫,嗔怪地责备了几句,旋即将目光落在鬼灯身上。
邪祟大多性子傲慢,这个魑王同样。
尽管知道鬼灯在府中地位不低,她还是没把他视作同类。
“你们尊上什么时候出来。”
鬼灯回答:“不知,烦请大人再等等。”
女魑王眯了眯眼,有些不耐烦,但是又不敢贸然离开府上,唯恐禄存王追究。既然无法将这笔账算在禄存王身上,她索性撩开裙摆,对鬼灯道:“过来。”
湛云葳也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她知道普通邪祟是没有什么情欲的,魑王却不同,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可怜的御灵师。
但亲眼所见,却是第一次回。
她隔这么远,也能看见魑王隐带青白色的腿,在血月下,白得晃眼。
若是以前,尚且懵懂,她兴许不知道那魑王想做什么,然而想到那日清晨,越之恒做的事,她不想懂也难。
她意会过来,难免有几分尴尬,那“鬼灯”却仿佛不明白。
鬼灯没动,也没看魑王露出来的腿,他神色漠然,连语调都没变:“鬼灯告退。”
女魑王眯了眯眼,第一反应没觉得鬼灯会拒绝,而是以为这人没修炼到魑王修为,无情无欲,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偏偏用禄存王的人,令她兴奋:“站住,你不会?”
鬼灯没有回头,面不改色道:“嗯。”
女魑王笑了笑:“没关系,我观你修为,也快到魑王了,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鬼灯语气平淡:“大人且等等,我找个门徒过来。”
女魑王这才听出自己被耍了,怒而变色:“敬酒不吃吃罚酒,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鬼灯沉默片刻,回头朝她走过去。
女魑王冷笑,开始在心里想怎么折磨他,不料下一刻,脖子被人狠狠勒住。
天上的血月映在湖面,女魑王想要挣扎,却发现竟然挣脱不掉脖子上的法器。
她到死也没想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这一幕也看愣了湖对面的湛云葳,她看到“鬼灯”妥协,原本都要离开了,毕竟她也没兴趣看人做这事。
湛云葳神色复杂,站在原地没有动,已经猜到了这个有几分眼熟的人是谁。
很快,女魑王化作邪气消散。
鬼灯缓步走过来,停留在湛云葳面前,他面色平静,仿佛不是刚杀了个人,而是吃完饭遛弯。
“看够了吗,湛小姐。”
湛云葳第一次听到这几个字从他口中冷冰冰的说出来。以往他喊她湛小姐,就算再冰冷,也不会是这样陌生的语气。
这是越清落死后,她第一次见到越之恒。
按理说,她明白越之恒会恨她、迁怒她。越之恒看上去也确然如此,可许是方才魑王太荒诞,让她莫名联想到了不该想起的记忆。
她总觉得,越大人不至于这般恨她,甚至两人的氛围,也似乎没有她预想般压抑。
既如此,那就当解释便解释,她低头,从怀里拿出越清落的信:“清落姐的死,并非我本意,越大人,你能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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