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想起这个画面?,他总会情不自禁勾勾唇角。
然而抬眸一望。
山河寥落,底下跪着战战兢兢的门徒,再无?少女身影。
他们喊他魑王,将他比作渡厄城的禄存星,恐惧他、憎恶他、臣服于他,再无?人出来耳提面?命,坚定地告诉他,你是谁。
他头痛欲裂,明明什?么都记不起,却竟尝到几分痛不欲生的滋味。
门徒见他的脸不断变化,怕他杀人,吓得尖叫,四散逃离。
最后,满堂皆空,他坐在王座之?上,脸变回自己最初的模样。
剑眉星目,俊朗不凡。
他喘着气,闭了闭眼。耳边仿佛有个少女在轻轻喊:“文循?”
他下意识应:“嗯,亦浓。”
我?在。
你看,我?没变,你别走。
文循近来收了一样贡品,是一盏捕梦灯。
灯明一瞬,可忆余生。
这灯吃人的修为与神魂,文循知?道,渡厄城中想要他死的人何?其多,甚至整个三界,几乎都是想要他命的人。
唯一想要他活下去的人,却总在他每一个晃神的时分,长长久久地折磨他。
文循点了灯。
当晚,他任由那灯吞吃自己的修为,所?见场景是几十年?前,他的灵丹才被挖走的时候。
他睁开眼,父亲遗憾同情地看着他,弟弟文矩几乎盖不住眼里?的幸灾乐祸。
族老对此痛心疾首,他的亲信怒不可遏,发誓要找出元凶,替文循报仇。
成为魑王后的文循,早就知?道当年?的真相。他的目光沉沉扫过父亲,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世间竟有嫉妒自己儿子九重灵脉的父亲,这事?在当年?,文循也不信。
后来文大人将自己推向邪祟,盼自己死的时候,文循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模拟过杀他报仇的场景。
捕梦灯本?就为了全人心中执念。
文循虽被困在过去自己的身体中,但只要他愿意,就能暴起,将梦中影子撕碎,听他们哭求。
然而他却什?么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等着什?么。
一日又一日过去。
终于在某个黄昏,他能够勉力坐起来,耳边是仆从阿九为自己鸣不平的声音。
“秋家怎可如此卑劣,鱼目混珠,以二小姐代替大小姐嫁给您。”
“他们全然忘了,当初是您屡次相救和提携,秋家才有今日。我?听说这位秋二小姐,自小在村子长大,回到秋家张扬跋扈,连嫡姐都欺负,永宁郡没几个人喜欢她。”
“公子,我?知?道您心中难受。但是不必顾全秋家面?子,咱们让秋家的人滚。”
可是文循冷漠如斯,毫不动容。
他只是死死盯着那扇门,他不杀父亲和弟弟,便是为了等眼前这扇门推开,为了不破坏过去的场景,与那人相处得更久一点。
终于,第一缕余晖照进屋子中,少女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喜娘扶着她,将她送进来。
少女极力压住雀跃,矜持地在他塌边坐下。
所?有人都离开了,当年?的自己冷淡如斯,靠在床头,漠然对她。
“不知?二小姐看上了文某这个废人哪里?,还是你癖好特殊,只想守寡。”
这话伤人,那盖头后动了动,少女见他没有掀的意思?,自己掀了起来。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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