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瘦了这么多,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再垂眸一瞧,左手拎着印有药店名的塑料袋,右手拎着猫粮,以及一碗毫无营养,甚至还卫生不达标的炒粉。
傅延朝其实每天都来,他没敢去敲钟乐家的门。
傅延朝只是在楼下,抬头见钟乐家的灯亮着,便心安许多。
他以为不来打搅,钟乐会过得开心。
他没想到钟乐将自己照顾得一塌糊涂,瘦了一圈不说,还生病了。
他连忙上前,习惯性伸手去接钟乐拎着的东西,之前便是如此,放学时钟乐的书包都是傅延朝帮他拿的。
“你生病多久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他一边伸手一边问。
钟乐侧身躲开傅延朝的手,并有些冷漠地说:“我说过,你不要来了。”
只一句话,傅延朝便听出他喉咙沙哑,蹙起眉头,固执地,甚至可以说是用抢的方式,把他手上的东西拿来拎着。
傅延朝露出焦急的神情,“我不来,还不知道你会过成这样!”
手上空了,钟乐心想,傅延朝永远都这么强势蛮横,但他没吃饭,又生着病,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跟傅延朝斗,只是直视傅延朝道:“跟你没有关系,况且我从小到大比这更差的日子都挺过来。”
傅延朝顿时想起前世自己跟钟乐也是如此,钟乐一身书卷气斯斯文文,不爱说话,是看上去就脾气很好的人,但其实他倔得很,尤其是自己意见不合,发生争执的时候,从不肯退让。
傅延朝在认识他前,顺风顺水,就没有任何让他不顺心的事,跟钟乐认识时,年轻气盛又是少爷脾气,但凡钟乐不肯顺从,傅延朝强迫威胁没少干。
硬碰硬的下场便是两败俱伤。
钟乐后面的妥协,看似是傅延朝治服了钟乐,在博弈上获得胜利。
但后来,当他明白,自己不是将钟乐当成宣泄品与玩物,而是想跟他好好过一辈子时,傅延朝才没明白自己输得有多彻底。
挽回无用,钟乐的心生了病,药石无医。
此情此景让傅延朝微微一怔,及时闭嘴后,又用短短几秒放低姿态,声音和缓道:“你别跟我闹脾气。”
傅延朝说:“你就算不高兴,至少得把自己照顾好吧?!”
傅延朝又说:“你这让我怎么放心?我这一年的时间,对你是什么样?你当真不记得吗?”
钟乐本来就头晕,听他噼里啪啦一大段话,更加不悦,自顾自要上楼。
傅延朝厚着脸皮跟在他后面,钟乐几乎是半跑的状态到家门口,结果太累而咳嗽不止。
傅延朝等他要进去时,伸出手挡住即将要关上的门。
结果手被夹了,他皱眉闷哼,钟乐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两步,“你......”
傅延朝故作夸张“嘶嘶”两声,然后捂着手,垂眸道:“我只是想帮你把东西拿上来。”
他进了钟乐家,轻车熟路将东西放好。
听见动静的小满从卧室里出来,看见是另一个爹傅延朝后,一边“喵喵”叫着,一边过来用猫头蹭傅延朝的腿。
那些猫条,那些零食罐头小鱼干,当真是没白喂!
傅延朝蹲下身,还故意用被夹伤,红了一大片的那只手去摸猫。
钟乐看着他的手掌,心想过会儿估计要淤青了。
身体里那两个名为“爱”与“恨”的小人又开始打架了。
一个粉衣小人哭唧唧,心疼地想让傅延朝去抹药,并冲着钟乐凶巴巴说:你现在开心了吧!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另一个蓝衣服的小人则是板着脸,跺着脚,质问钟乐怎么还不把傅延朝赶出门,说傅延朝好讨厌,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他。
大脑嗡嗡作响,要被“他们俩”吵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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