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开了,他就探出头来问司明明:“用厨房吗?”
他也来了气人劲儿,司明明跟他生份,那他也生份。他故意搞出这浓烈的味道来,但做的时候却是刻意少放了油和盐的。
苏景秋很少这样跟人置气。
早饭司明明在折腾烤面包的时候,他的心口就堵得慌,一直堵了一个上午。他不太会应付这样的情况。
也因此明白,从前他之所以有游刃有余的感受,那是因为司明明在给他游刃有余的机会。司明明对他,是在降维相处。现在她不准备降维了,启用了她最为直接的原始的与人相处的模式,骄傲、直接,但有礼貌。
这太让人难受了。
乐观开朗的苏景秋好像要生病了。一上午他都在听书房的动静,司明明好像要搞掉一整个部门、她迎来了腥风血雨、她的下属生病了,原本要交的报告她要自己改。当她不讲话的时候,房间内就陷入了彻头彻尾的安静之中。
一旦有了这样的安静,苏景秋就觉得孤独。倘若司明明能享受孤独、能在孤独的时候与自己对话,那么苏景秋则会在孤独的时候很无措。他真的很少有这样的感受。司明明令他感觉孤独。
矫情!真矫情!苏景秋骂自己,什么孤独不孤独,喝点就好了。但当他的手伸向酒瓶,又想起司明明在黎明睁着眼看他,说你喝酒了,然后翻过身去。这一次她没说你不许喝酒,但他放下了手。
熬到中午,苏景秋想:她不喜欢迎合,那么我做点我自己爱吃的东西。
司明明当然要用厨房。
她最终决定给自己煮点面。
她煮面条很简单,水烧开,面条丢进去,调个紫菜汤底就算完事。宽敞的厨房里,苏景秋独占两灶,她占一灶,错身时候并不需要身体接触,两个人都沉默着各忙各的。
苏景秋给葱爆羊肉翻炒出锅,问司明明:“尝一口吗?”
“不了,谢谢。”司明明说。
苏景秋就直接尝了口,说:“嘿!真不错!”端着盘子走了。
他坐在餐桌前,刻意等了司明明一会儿。但她端着面条碗走进了书房。
苏景秋又孤独地吃了一餐饭。
他想到司明明虽然话不多,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是有着平实的感受的。他很喜欢那样的感觉,那种真实的有人在一起的感觉。
苏景秋觉得自己好像失恋了一样。
明明已经结婚了,但却有了失恋的感觉。
他在心里问:明明啊,明明你可以选择另一种生活,为什么却选择了这一种呢?明明啊,明明你可以不爱任何人,却曾装□□上我了呢?明明啊,明明的心肠不坚硬,但对我却可以这样冷漠呢?
他又看向自己的手臂:明明很多事早已忘却,但为何当时又要以这种方式纪念呢?
他打开手机,找到申京京,原本想对她说:其实我结婚了,我不需要帮助,我们也不需要聚聚聚。但他又觉得这些话像在刻意强调什么。
他又换一种说法:聚的时候叫上我老婆。听起来又像在示威。
到最后他想,他为什么要措辞?申京京与他毫无干系。他是怎么对待别人的?直接删掉,不需要解释。那么就直接删掉申京京好了。她如今没什么特别的。
他直接删掉了申京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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