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自己的宅子里会有这么莽撞又不懂规矩的人,看来待会儿得让草壁好好检讨并教好下面的人了。
在对面人如山般的视线压力下,星泽半缓缓蹲下身,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墨镜,本来想戴上再去和人对视的,想了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云雀可能会当场教训自己不懂规矩了。
不清楚委员长打其他人的力度,星泽半决定还是不以身试险了。
“那个,咒高留学生……对,我是咒高学生们的带队老师。”星泽半把墨镜揣兜里,挠着头讪讪地笑,试图营造一个老实人形象。
放我走吧,求你了大哥。
“哦?那也就是说,你是个咒术师?”云雀恭弥看着人的眼神散去了一些阴翳,原来是个外人。
云雀的语气怎么缓和了这么多,就因为自己是个术师?星泽半还没想明白,陌生的咒力气息就从对面袭来,他下意识甩了个紫盅出去,啪嗒一下就将那个咒力球吞掉了。
……啊咧?
云雀恭弥收回指尖,点头说还不错,而后走近了一步,问人:“并且,你居然是个空间系?”
挖槽,这是个什么测试吗?!
星泽半伸出两只手挡在身前,摇着头说没有没有,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小术师,没什么大本事。
“平平无奇……就能带领东京咒高的学生来意大利做留学活动?”
云雀恭弥明显不信,边说着话边往前走,逼得面前人不断后退。
星泽半伸着手挡人,试图安抚对方的情绪,步步后腿的同时处于一种“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顺口就把自己的术式公开了。
反正之后云雀查看资料也能知道,此时不如不抵抗。
“咒盅?”
云雀恭弥念着这个词,停下了。
星泽半瞧着人一脸深思的模样,心想这下惨了,自己的这个术式戳中对方心窝窝里了。
退至这一处,是缘廊的两扇拉门之间,没有闭合完全,于是外面的大好日光便尽数从细小的缝隙中洒了进来,堪堪落在两人之间。
像一道明光的天堑。
星泽半将脚尖抽离那束光,稍稍缩回了一点,于是这下他们二人便完全地立在了光线两端。
云雀恭弥开始了长达两分钟的沉默,在此期间星泽半已经内心大喊了数十声“放我走啊——!”
“你的咒盅,可以消除静态附着状的咒力吗?”
低头沉思的男人突然看向面前人的眼睛,迈出一步,一脚踏在了那道“天堑”之上,而后顺手一推,将左侧的拉门完全闭合上。
于是光线消失,界限也消失。
刺啦的一声,咒力凝结。
星泽半看着云雀恭弥食指指尖跃动的咒力团,整个人快要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不是,大哥你什么都学啊。
幻术你学,咒术你也学是吧。
星泽半:阿门[合十]
“消掉这团咒力。”
这是一个命令句,冷淡的命令。
咒盅是可移动的,脱离术师本身也能存在,也就是说,此时星泽半只要把小小一个紫盅抛出去就行了。
但他听见命令后抬头,终于对视上了那双好久不见的纯黑色眸子。
鬼使神差的,他往前迈了一步,伸手在指尖幻化出一个咒盅,而后食指相碰,嘶的一声,咒力消散。
两个人手指触碰在半空。
一秒之后,是云雀恭弥微冷的体温从食指传到星泽半神经末梢了,于是他立刻收回了手指。
顺便挠挠头憨憨地说一声抱歉。
云雀恭弥没应,盯着自己仍然悬在半空的手指看,是过了一会儿才蜷曲回食指,虚握成拳,两只手拢进了和服宽大的衣袖里。
而后抬腿走人。
什么也没说?星泽半疑惑。
对方越过了星泽半往前走,直直地穿过了这一侧的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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