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去,锁定大衣柜。
高度放下一个人绰绰有余。
他从院里找来把铁锹,拎着锹一步步走到柜前,深吸一口气后猛地拉开门!
预想中衣柜里站着个人或者躺着个尸体的景象都没出现,但里面的东西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衣柜里挂着的全是衬衫。
——靳寒的衬衫。
三年前他找设计师专门做给他哥的一个季度的新衬衫,因为采用了幼稚的海洋主题,天蓝色的衬衫画着一堆贝壳和海豚,被哥哥好一阵嫌弃,所以他才会记那么清晰。
可靳炎的衣柜里为什么会有他哥的衬衫?
他本来就和靳寒长着张一模一样的脸,再穿上他的衣服,站到自己面前,到时候……
种种无端的猜测,让裴溪洄不寒而栗。
三年前的七月十六到底发生了什么?
消失的靳家人去了哪里?
靳炎为什么要穿他哥的衣服?
和他出的那场车祸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车祸后他会失去一段记忆?
是人为还是巧合?
他真的,出车祸了吗?
“铛——铛——”
窗外,圣格兰教堂下午四点的钟声响起,激起一群盘旋在海湾上空的白鸽。
要起风了。
裴溪洄没去另一间靳炎父母的房间检查,因为他隔着窗户,看到屋里的木头房梁上,有两圈很明显的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没必要再进去给自己找晦气。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靳家大门,看到远处巷口处种着一颗长久无人打理而疯长的桐花树。
桐花枝芽间隙中洒下几丝淡金色的阳光,拂过他一侧眉梢和嘴角。
一阵风刮起,桐花碎瓣如白雪飘落。
在无数道斜漏下来的淡金色阳光中,花瓣纷纷扬扬落满他的发顶和肩。
而他莫名感觉这些花瓣变成了一把银钉,将他钉在地上,细风如同丝线,缠满他周身。
-
他带走了靳炎的手机、衬衫和小动物的尸体。
衬衫打包扔掉,手机送去维修,小动物让它入土为安。
已经走出巷子很远了,他还是折返回来,敲响了靳家隔壁邻居的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奶奶,从门缝里狐疑地打量他:“……你是?”
“奶奶好,我是路过的,不小心在地上摔了一跤,弄了一手土,能去您家洗个手吗?”
“来吧。”奶奶开门让他进去。
他走到和靳家同一个位置的水池前,记下水表箱上的号码。
出来后,他打电话给供水局,说自己是回老家过暑假的大学生,第一天到老城区,想给奶奶交水费,但不知道怎么弄。
对方让他报水箱号。
他报出奶奶家的号码,但把最后一位的9改成了8,随口问:“多久没缴费了啊?”
“有三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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