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隐约传来萩原研二的声音:“什么,小阵平在喊我?”
松田阵平笑道:“没你的事。”
少年眼睛弯了弯。
从他身上涌出的怪物好似挣扎着收敛爪牙,变回了湿漉漉的小狗,蹭回了亲人身边。
安室透安静地看着。
他身体里也许蕴含着汹涌、浓烈到极致的痛苦和疯狂。压在幼时阴沉而羸弱的外壳之下。
然后被松田阵平紧紧的、牢牢的拴住了坠亡的缰绳。
因为有松田阵平在,所以即使站在悬崖边缘,他也会死死抓住最后一块岩石,不让自己下坠。
即使属于他和世界唯一的绳索已经消失。
他的世界浑浊不清,只有唯一的一片亮色。来源于一个一直走在自己前方的背影。
即使那个背影早已消失不见,他也会沿着这条道路继续走下去。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直看见那片明亮的,自童年起贯穿至今的颜色。
安室透几乎可以肯定。
自己从身躯里感受到的执念,会贯穿松田伊夏一生。
他绝对不会以剥夺他们性命的方式复仇。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安室透从幻境中挣脱。
那尊佛像还被紧紧攥在手里,咒灵却早已消失不见。他重新回到剧院,却好像已经过了一生一样漫长。
卡瓦多斯,佛像。那艘被火光吞噬的游轮,莫名乘船离开的少年,一切都有了答案。
所有复杂的情绪蕴着发现真相,发现少年完全向死奔走那刻的怒和悲在心中酝酿,沉得喘不过气。
这几天里一直的疑问终于在此时得到解答。
松田伊夏从来不会掩藏自己过去的伤痛,又或者说,他不会因为过去的经历,来自己这里袒露出柔软的内里,来寻求安慰和怜悯。
他不渴求他人理解,不需要他人可怜。所有一切只为了自己的目的。
他比任何人都要坚韧。
那天吃饭时说的话,晚上让他触碰过的伤疤,今天这段记忆,都有明确的目的。
向自己这个公安展露出全部的真实,然后又把最后一个可以控制他的佛像,交到自己的手上。
推出所有、所有的筹码。
这的确是一场盛大的投诚。
给组织,亦给自己。
琴酒那天的话回荡在耳边。
“和自己的过去告别。”哈,对啊。和自己的过去告别。
他用一个合乎情理的谎言,拟出一个借口,担下杀人犯的罪名,和所有的同伴为敌,同所有过去割席。在那个世界里成为了彻底的、需要被处决的罪人。
就是为了一个答案,为了抓住那个让松田阵平死亡的凶手。
以一种惨烈、疯狂、自毁般的方式。抛弃一切,斩断后路。
不计后果,不计代价。
在这场豪赌之下。
他是松田伊夏给自己留下的,唯一的退路。
第68章
松田伊夏, 松田伊夏,松田伊夏。
脑内,名字如钟声回荡。
安室透一步步向天台跑去。他重新找回自己四肢的控制权, 在昏暗的长道里,远离聚光灯下的舞台, 走廊窗户偶尔撒在夜晚的月光,照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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