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忍不住笑:“结果下午就下起大雨。”
村民肯定希望有人能在他们这里拍照,不仅能招待游客赚一笔钱,要是拍的好看也是一种宣传手段。
“对啊,村长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了,他妻子就给了我一瓶这个,说让我拿回去给新娘子当礼物。”
说完,少年又看了一眼那个瓷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既然拿给新娘用,应该是化妆品一类的东西吧。”
男人直觉总感觉有些不对。
但这瓶花膏看着确实像比较复古的口脂,便没再放在心上,专心致志地描画。
对方又忍不住开始颤,眼里都因为毛笔带来的痒意泛起水光。
关节处染上薄红。
他皮肤一向苍白,和黑发相配时总透着一股冷意,就算右侧眼眸殷红,也没有给身上增添一丝一毫暖色。
现在薄红轻覆,好似每一寸皮肤都是润的。
安室透垂下眼睛,喉结轻微滚动,不动声色地掩下自己所有情绪,专注手上动作。
“你为什么来这里。”男人手上有事可做,松田伊夏干躺着也没什么意思,忍不住问,“山下出事了?”
说到正事,男人神色淡下:“嗯,山下发现了两具被洪水冲下去的尸体,之前四宗别馆出过……”
“火灾失踪案,我知道。”松田伊夏闭眼想了想,笑起来,“看来这几具尸体和那个传闻中的佛像一样。”
都凭空消失了。
“既然尸体能被冲下去,肯定有什么地方能通到掩藏的地方,既然有就能找到。”少年道,又抬眸去看对方,“因为这起案子,你就换了个身份连夜冒雨跑到身上来了,公安的工作都这么辛苦?”
松田伊夏故意凑过去,眼睛弯下:“看得我好心疼。”
没人应声。
不用套着波本那身针锋相对又不能落了下方的壳子,自从暴露公安的身份之后,不用伪装时安室透就用沉默回应他平日里的口无遮拦。
这次也是一样。
少年本想欣赏一下对方动作僵硬的模样,却没想到安室透却先一步侧身,拿毛笔重新去沾颜料。
没有看向这边,他却道:“不一样。”
松田伊夏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话:“什么不一样?”
“公安的工作没有这个。”他顿了顿,补充道,“之前。”
少年倏地愣住。
下一秒,他猛得睁大眼睛。
雨声合着他突然低下的声音:“……你只是个普通人。”
供给猎户上山的小路石阶湿滑,纵使旁边有扶手也可能一脚踩空。
对于身体素质极强的公安来说没什么问题,但是对方肩上还背着东西。
“的确。”安室透轻微颔首。
对方有术式傍身,本就不需要过于担心,就算身上有异样,也不至于危及性命。
他一个在之前甚至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咒术的人却坐不住了。
本来是这么通俗易懂的道理,雨季就算绵长,只要一周不到山路也能打开。
但是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同下属商议好了伪装猎户上山的计划。
“你就不怕出什么意外?”松田伊夏却提高声音,忍不住道,“昨天晚上的雨比现在大多了。”
“反正已经上来了,不说这些。”
少年面色沉下。
他第一次体会到每次冒完险回去,安室透的心情。
男人眉眼间经常沉着一层郁色,但是却又勉强压下想要的话,起身去拿药箱。
思绪突然杂乱,他垂眸间想到另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背影。
好似又想起得知松田阵平要去警校时的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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