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考和权衡,在一进屋后,就卡住了。
降谷零穿着熨得几无褶皱的白衬衫和垂坠感十足的黑长裤,搭配简单清爽又帅气,偏偏在衣服外又套了件米黄色的围裙,探出头看她的时候,头顶灿金色的碎发晃了晃。
他灰紫色的眼睛笑弯着,语气亲昵而自然,随口说家常:“康帕利的事情昨晚已经和G5说了吧?早饭吃了吗?我做了中午和晚上的便当,不过做多了,一起吃点吧?”
两仪绘川哭笑不得:“降谷先生什么时候才能换个理由呀。”
降谷零的笑容也很清爽,仿佛一丝阴霾都没有:“借口虽然不多,但好用就行,不是吗?”
两仪绘川眨了眨眼,降谷先生现在的状态似乎有点……奇特?
但降谷先生不说,她也不打算深究,她和降谷先生的工作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隐形的或显形的保密条例,Need not to know。
她去厨房和降谷零一起端碗分餐具,一起坐到餐桌前,说一声“我开动了”之后抬起筷子。
菜,吃起来是甜的。
……盐放成糖了?
降谷零自己吃了一口,也愣住,但他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又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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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梦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降谷零曾经见过诸伏景光做噩梦的样子,会尖叫,会失控,会瞳孔紧缩又涣散,一身冷汗,精神恍惚,即使有发小冲过来安慰,也很难即刻清醒。
而两仪做噩梦的那次,看起来很虚弱,像是熬了一场大夜,但在他怀里又迅速安定下来,直接昏昏沉沉地重新安睡。
他自己几乎没做过噩梦,但他忽然发觉,如果他做噩梦,自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不会产生任何神情变化,甚至能对着其他人露出与一般无二的微笑。
……但怎么会有这种噩梦,这种可能性呢?
噩梦的起始,是G5机构的人找风见对接武器走私链的进展。
国内外联合行动,部门不同,需要经常沟通。而经常来公安负责联络工作的人,是雾美沙。
雾美沙,很难记得住她的脸,但不重要,她会带着G5机构的证件,还有一脑袋的新情报。
她的背后,是在黑衣组织内部也颇为神出鬼没的康帕利,也是G5机构的合作人金帛。他即使记不住她的脸,也会记住她的名字。
今天和她的接触原本只是一次日常的工作对接,因为G5的调查已经卡顿,无法挖出黑衣组织更多的武器走私渠道。不知道这些武器大部分是哪里来,也不知道这些武器经过哪里。只能从一些地区的枪支犯罪中可以察觉到,武器的最终流向。
康帕利终究没能查出更多东西。
动念有时候只在一瞬间,降谷零打开办公室的监控,让风见裕也问雾美沙一个问题。
风见裕也就依照上司的意愿,将有些突兀的问题陈述出口:“金帛可能要进朗姆的审讯室了——”
雾美沙一瞬间呆愣住,很轻微,普通人无法察觉。但看监控的人是降谷零。
“——那个审讯室可能有洗脑的功能,金帛很危险,有什么地方是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吗?”
风见裕也毫无所查地问完,而雾美沙稍有迟疑,回复道:“我回去问问金帛,如果有什么需求一定会联系你们。”
现在,不只是降谷零,连风见裕也都后知后觉察觉到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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