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身上的围裙已经解下了,随意地搭在胳膊上,嘴角上扬地看着顾牧尘。
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酒气已经没了,白瓷般的肌肤泛着红晕,上苍似乎格外优待这个男人,哪怕身处陋巷,即使穿着写有“美味鸡精”的可笑字样,他的眉宇间也永远舒缓而矜贵。
仿佛有些人生来就该在云端,永不落空。
“我倒是被城管追过好几次,”叶舟帮着把顾牧尘身上的围裙解了,一并拿在手里,“都有经验了。”
顾牧尘笑了会才直起腰:“不行,我得发个朋友圈。”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页面反射的光打在脸上,衬得睫毛格外的长。
“写点什么好,”顾牧尘喃喃自语道,“跟你在一起,怎么净遇见这种稀奇事。”
“再等五分钟应该就好了,”叶舟笑笑,“那会就能回去了。”
说着,他就使劲儿跺了下脚,感应灯重新亮起来,但光线太弱,发的光有种不顾人死活的黯淡感。
旁边低矮的围墙上还插着乱糟糟的玻璃片,红砖斑驳,被浅黄色的感应灯照亮短短一瞬。
叶舟抬眸看了眼,又拍了下手。
他个高腿长,穿着个干净棉质白短袖,牛仔裤裤腿往上卷了层边,露出线条漂亮的脚踝,胳膊上搭了两条藏蓝色防水围裙,手腕那里的红绳分外显眼。
亮了,又灭。
叶舟再次拍手。
顾牧尘没抬头:“怕黑?”
叶舟愣了下,立马反驳:“没有。”
“那别折腾这灯了,”顾牧尘关掉手机,最后一丝光源也消失,“这玩意比我姥爷的轮椅都年纪大。”
可能明天酝酿了夏季的雨,今晚云层密布,遮住了月亮和星光,不同于前日里山上烂漫群星,如水月色能照得大地澄明一片,此时巷子里黑乎乎的,只能看清眼前人大致的轮廓。
叶舟的呼吸声重了起来。
顾牧尘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从小就怕黑吗?”
叶舟的声音很低,似在嘴硬,“我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可能怕黑。”
“这跟年龄又没关系,怕就怕,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顾牧尘拍了下手,感应灯再次亮了起来。
“恐惧这玩意吧,没必要非得直面它,”顾牧尘笑容坦荡,“我就特烦那种认为怕什么东西是弱点,然后要克服,要战胜自己什么的……没必要。”
“怕什么东西,不丢人。”
感应灯又灭了,这次没人发出动静,只能听到树叶被吹拂的簌簌声。
“哥哥,”叶舟看着他,“你有什么怕的东西吗?”
“没有。”
“真的吗,什么都不怕?”
顾牧尘认真思索了下,还是决定勉为其难地说一个。
“怕养鱼。”
“我高中那会,有朋友送了我条金鱼,”顾牧尘回忆道,“很喜欢它,也起了名字,每天都给它喂食换水……但我那时候不太懂怎么照顾宠物,喂得太多了,好好的鱼胖得跟鸡翅包饭似的,特么都沉底儿了。”
叶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后来鱼就被撑死了,”顾牧尘眉眼里是温柔的无奈,“就挺难过的,觉得自己扼杀了它的生命,就再也不想养鱼了。”
“哥哥,”黑暗中的叶舟表情天真:“鱼,是你喜欢的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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