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颂这段日子实在过得嚣张,这会连遮丑用的帽子也不带了,棕色渔夫帽在手里抓出点点褶皱,可也比不上他嘴角促狭的弧度。
“谁啊,”他刻意拉长声音,“我猜猜——叶舟?”
顾牧尘倒是坦然地笑了下。
年假提前休了,按理说是要去欧洲找顾红娟她们,但身体抱恙不想乱跑,长时间的飞机航班他招架不住,心安理得地开始休息。
毕竟司徒静给他的惊吓,着实不小。
他不明白自己好友为何突然这样,顾牧尘想不通,也本能地有那么点排斥,起码现在他并不想有一段恋情,更何况是和熟人,简直想想就尴尬到脚趾蜷缩。
叶舟明天要拔智齿,小孩讲究还忒多,估计是受他那位有点神叨的外婆影响,也是好事,于是顾牧尘就答应了周末一起去郊外那所寺庙,权当静心。
“别乱猜测人家,”顾牧尘站起来往屋里走,“小朋友还挺好的。”
贺颂莫名牙酸:“哟哟哟哟小朋友……”
“比咱小六七岁呢,”踏进木质地板,壁上的挂钟正好指向十二点钟,顾牧尘有些犯困地回头,“不是小朋友是什么?”
准备好迎接的反复发烧没有到来,不知是否因为做好了去庙里的准备,顾牧尘今晚睡得格外踏实,早上起来的时候浑身的酸痛劲完全消失,极其堕落地跟贺颂混了两天。
到了周末,顾牧尘没用司机,亲自开车去江城大学接人。
既然去拜佛就要诚心起早,六点半的淡金色晨曦中,车窗落下,露出顾牧尘上半张脸,眉眼清晰又漂亮,校门外是三三两两拎着包走过的学生,叶舟早就等着了,远远地小跑过来,白色短袖被风鼓起。
清晨的空气都太过新鲜,顾牧尘这人颜控,眯着眼欣赏了会学生的朝气蓬勃,还是觉得叶舟最好看,特惹眼的那种好看,于是在人坐上副驾驶的时候逗他:“我怎么感觉,像自己接走了校花呢。”
“啊?”叶舟低头系安全带,“什么校花……哎呀哥哥你真是的!”
像是有点小怒意,但可爱极了,人家气鼓鼓地抱着胳膊:“你病好了吗?”
“好了,”顾牧尘不着急开车,调整着导航,“你昨天拔智齿没,怎么样。”
今天格外凉爽,没必要开空调,带着花香的味道悄然弥漫,叶舟扬起脸:“没呢,校医院那边需要预约,后天才能拔。”
顾牧尘惊疑地回头:“胡大夫那里就是个小诊所——”
“不是,是我们大学附属的校医院,”叶舟解释,“前两天拍片的仪器坏了,所以推到了后天,哥哥你长过智齿吗?”
长过,横生的,四颗,别提有多酸爽。
这玩意,顾牧尘可太有经验了。
他刚刚等人的时候解了安全带,这会大半个身子都侧过来:“还没拍片?我看看。”
顾牧尘用这种平常的语气发号施令惯了,不觉得狭窄的驾驶室和总裁办有什么区别,他神情舒展,平淡得仿佛是叫助理为自己送一份文件。
修长的手指固定住对方的下巴,略微往上抬了抬,形成个方便的角度,叶舟皮肤细腻微凉,那双很圆的眼睛睁得更大,神情是些许的迷茫,像是生日宴上,在鼻子上被点了奶油的懵懂孩童。
“张嘴。”
喉结快速地滚动,叶舟的下巴被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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