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地扑棱长长的翅膀,晃悠着站起来,脚爪在石子路上歪歪地蹦那么几下,整只鸟就又“吧唧”一下摔在地上。
“聚众饮酒,”顾牧尘被可爱到了,他太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心都变得软和起来,“还好几场呢。”
温热清浅的呼吸落在耳畔,叶舟无奈地笑了下,拳头握得很紧,沿路高瘦的树枝沙沙地晃动,天际有很小的一枚白色的圆月亮,从石阶走回庙宇的路短暂又漫长,昨夜下过雨,空气还有点湿润,连带着石头下的苔藓都湿滑,这是导致顾牧尘滑到的罪魁祸首,拿眼看过去会发现长得油绿旺盛,哪儿都是。
顾牧尘也在看,他一手给叶舟遮着刺眼的太阳光,掌侧偶尔会碰到纤长的睫毛,被轻轻地扫那么一两下,痒酥酥的,右手搭在人家的肩膀上,好整以暇地四处乱看。
“瞧,树根那里有蘑菇,”他指给叶舟看,很快又被别的所吸引,“那是梨子吗,能吃吗?”
说也奇怪,顾牧尘来这里好几次,怎么要对着一个初次踏足的人问东问西,可能是因为被人稳稳地背着,两条腿都在自由地晃,不在乎规矩了,反正也没人看见,小斑鸠都贪心地吃醉了,那他今天也能放肆地做个小孩。
叶舟跟着抬头:“你要摘吗?”
“不要了,”顾牧尘笑道,“这梨看起来还没熟呢,瞧着就酸。”
离后门还有几步的时候,顾牧尘死活不让叶舟背着了,倔强地坚持自己单腿蹦进去,还不要人帮忙搀扶,叶舟跟在后面虚虚护着,只在经过门槛的时候托了一把胳膊肘,就立马松了手。
这会儿正是僧人们吃午饭的时间,后院静悄悄的。
“屋里有喷剂吗,”叶舟出了汗,睫毛都是湿润的,“得拿来消一下肿。”
有个半大的小和尚从外面跑过来,嗓音脆生生的:“我有冰棍儿,可以吗?”
“谢谢你,”叶舟蹲下看他,接过那冻得梆硬的冰棍,“作为交换,送你这个好不好呀。”
右手摊开,掌心里躺着一颗糖果,粉色包装袋,看起来是水蜜桃口味的,得了奖励的小和尚抓着糖离开,小小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顾牧尘已经坐在后面的床上:“你还随身带着糖啊?”
“嗯,我有点低血糖呢,怕晕,”叶舟找了块干净的布,包裹住手里的冰凉,“我给你敷一下,歇歇脚我们就回去。”
裤管向上捋起,常年不见光照的脚腕洁白纤细,右侧那里变得红肿,向下是赤着的脚,刚刚褪去了灰色的棉袜,似乎还有点羞赧地向后蜷缩,瘦削,像被层层剥掉外皮的新笋,原本是属于成年男性的干净有力,却由于那点的扭伤,显得青涩又脆弱的隐秘。
叶舟在前面半跪下来。
他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只梨子,挂在枝头,伸伸手就能摘握在掌心,他一定是走得太急太慌,又被那只温热的手挡去了阳光,否则为何会觉得有些眩晕和错觉,认为眼前的脚腕,纤细到能被他轻而易举地单手圈住。
他的失态只是瞬间,结束得很快,没来得及让眼前的人发现。
顾牧尘双手撑着床沿,屋里有檀香清浅的味道,灰蓝色的床褥整齐地叠在背后,没有开灯,老式禅房总归不太明亮,午时的阳光从窗户打进来,照在叶舟柔软的黑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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