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圆形立柱,阳光斜斜铺洒。云见微左看右看无人,拉着祁峰到圆柱后面,抬头有些腼腆地看着他,“哥。”
“怎么了?”
云见微的一双眼圆润透亮,如有清明水波,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细细分明,牢牢吸引着祁峰的注意力。两人对视片刻,云见微弯起眼睛露出笑意,祁峰终于反应过来,咽下唾沫,略微紧张抬手抚摸他漂亮的眼角。
他无形中把人拢进自己的阴影,低头与他弟接吻。
唇如试探般轻碰,紧贴,渐渐发烫,唇舌粘黏出细密水声,缠绵难分。云见微被亲得呼吸急促,好歹还有理智把祁峰推开,恋恋不舍舔自己嘴角。
祁峰还把他箍在臂弯里,直到云见微再次推他,喊他“哥”,他才沉默退开。这次云见微主动牵他的手,一边牵着他往前走,和他介绍沿路的建筑和风景。他来过好几次,特地带祁峰进基督堂学院,沿楼梯上楼,墙上挂满学院自建校以来的名人,全是各领域赫赫有名的学家或大师,云见微挨个拜拜,希望各位剑桥牛津大神保佑他哥研博之路顺利,门门拿满分年年发论文。
牛津街有一家还不错的意大利面餐厅,郑淳与女伴游玩至此,顺路在这家餐厅解决晚饭。
傍晚黄昏,餐厅安静少客,气氛正好。郑淳却心不在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与女伴闲聊,偶尔看一眼手机。
学校老师罢工一周,学生们都乐得出去玩,郑淳记得云见微说过他哥要来英国找他,不知两人现在是不是在伦敦正逛着,还是去了别的小镇?
他的这个学弟真的很难追。郑淳有时感叹云见微长得一副娇美容貌,内里却是刀枪不入,一切他向来顺手的追求手段放到云见微身上就全都失效。一开始他还想或许是这小孩出身太好,从小就要什么有什么,一般事物都难打动;后来他才知道,云见微的心里有人。
披萨和意面上桌,郑淳对服务生致谢,谁知一抬起头就怔住,视线定在不远处的角落。
一张小圆桌,两个高脚椅,云见微和一个高个男生坐在一起,郑淳认识那个男生,是酒吧那晚抓住他的手腕、没让他碰云见微的人,云见微的哥哥祁峰。
这两人也在这家餐厅吃饭,看来白天就在逛校区。云见微和祁峰挨得很近,拿着他的相机一张张翻看照片,一边抬头与祁峰说话。
郑淳愣了一下。他没有见过云见微这样的表情,虽然这位学弟向来活泼爱笑,但此刻他看着他哥的表情——好像眼睛里能跃出光来,无论周遭如何,都只专注地看那一个人。
两人的餐点早已上桌,云见微却一直在翻相机照片,与祁峰说话。他总是这样,吃饭也不专心,小孩一般。然后郑淳就看到祁峰拿过意面用叉卷起一小口,喂到云见微嘴边,云见微张嘴吃了。
这兄弟俩的动作和神态实在太过自然,以致丝毫没有秀恩爱的痕迹。郑淳目瞪口呆,看祁峰自己一口没吃,低头专心给云见微喂饭的样子如同一位尽职尽责的老父亲,一双眼睛黏了胶似的定在他弟身上,就差把云见微抱在怀里当宝宝哄。
女伴:“你怎么了?表情好怪。”
郑淳用力抹一把脸,收回视线:“没事。”
两人本来约好吃完晚餐后去酒吧坐坐,郑淳却忽然没了兴致,与女伴道歉后把人送回住处,独自拦辆出租回自己住处。他心绪万千,回想自己过去眼花缭乱的爱情史,再想起今天那两人。在他眼里,云见微漂亮,生气勃勃,会玩也会交际,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一类人。
郑淳拿出手机,给云见微拨电话。
云见微接得挺快,“学长,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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