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晚上。
那个沈度情难自制的晚上。
姜云姝将抽屉关上,回头时又瞧见了桌上立着的木雕娃娃。
等他?
姜云姝轻笑了一声。
那时,当沈度郑重却紧张地说出这话时,姜云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啊。”
沈度怔然,姜云姝却是轻松如常,甚至没有问要等多久。
于姜云姝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沈度喜欢她,这令她感到开心,沈度若不在身边,她应当也难以对除了他以外的人产生兴趣。
更何况,沈度也不是一去不复返了。
他总归要回来的,在另一条路上登高,而后回到她身边。
姜云姝暂且想象不出,不再是她的侍卫而是别的身份的沈度,会和她擦出怎样的火花。
总归是与沈度有关的,总归沈度是让她感兴趣的人,所以这样未知的可能性也让她觉得有趣和期待。
所以,这样的等待应是非常值当的。
轻松,简单,且更加有趣。
姜云姝如此想着,自然不觉得自己有何需要拒绝的理由。
然而,她未曾预料,也头一次知晓。
沈度对她的影响竟是不知何时已有了无法忽视和避免的威力。
想念。
这个词于姜云姝而言有些陌生。
或许是她一直都和生命中重要的人待在一起,她以往未曾特别思念过谁。
或许是之前的沈度也总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只要她勾勾手指,他就会立刻凑上来。
又或许是,她自己不知道,原来沈度也成为了她心中重要的人之一。
总之,思念蔓起时,她有些猝不及防,也无从应对。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似生平头一次。
姜云姝也有烦闷气恼时。
好比她生辰当日,因着没有收到沈度的只言片语,气得饭都吃不下。
后来还是清秋相劝道:“小姐,三日前沈度的上一封信才送来,生辰日的信件应是还在路上,或许过几日就送到了。”
这道理姜云姝当然明白。
送信的时间无法完全准确,沈度即使算着日子寄出信件,也不定能在她生辰当日送达。
但她还是闹了点小脾气,不由轻哼一声:“就只有信,没有礼物吗?”
这些小脾气来得莫名其妙,但去得也快。
就好比此时,看着这个与他极为相似的木雕娃娃,她此前的烦闷就一扫而空了。
脑海里回想着他此番寄回的信,好似也听他絮絮叨叨说完了近来他发生的事一般。
这同样也是一种不同以往的新奇体验。
姜云姝有些享受不断从沈度身上体验到的不同感觉。
刺激的,隐秘的,悸动的。
好的,坏的。
难忘的,深刻的。
姜云姝唇角含笑地走到书案前。
与她此刻脸上的柔情不同,提笔便在信纸上对沈度凶狠责骂,将近来对他的不满也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
*
四月春末。
日照变得热烈,好似已要提前迎接夏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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