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今晚,我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会让你进我房间。”
倒映在窗户上的触肢似乎扭曲了一下,但阻拦她的势仍然没有收回。
琉玉只得祭出最后的杀招。
“好,你不让我进去,我今晚就去住九方彰华的院……”
嘎吱一声。
紧闭的房门被一条蛇尾拨开门闩,透出一条缝隙。
琉玉冷着脸一把推开房门。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伤药的甘冽气息,一瞬间占据了所有的嗅觉与视觉。
视觉。
纵然房间里的琉璃灯只剩下一盏,琉玉也能看清遍布内室的肉块。
带着粘液,蠕动的,融合着的肉块,浸在血泊中,断面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正在不断的生长着,重组着。
琉玉蹲下身,用冰凉的指尖触碰了一下。
有一种奇异的柔软和温度。
是人的体温。
“不想看就闭上眼。”
床帏后传来低低的喘息声,只听嗓音就能感受到所忍耐的痛苦,和此刻呈现在琉玉眼前的可怕景象不同,像受了伤的小兽躲在暗处,用虚弱的声线阻拦旁人的靠近。
“很快就好。”
琉玉抱膝蹲着,看着那些脱离他身体的血肉一点点重新融合,轻声问:
“每次受伤,都要这样吗?”
她的声音柔软得不可思议。
墨麟沉默了一会儿。
“嗯。”
“只有你会这样,还是其他妖鬼也会这样?”
又沉默良久。
“寻常妖鬼体内只有妖炁或者鬼炁,无需如此,但我体内炁海同时存在这两种炁,一旦掏空炁海,这两种炁就会在我体内经脉中失控,相互冲撞时,肉身也会被炁流灼烧。”
“所以需要将体内灼烧的腐肉剜去,再重新融合。”
他与申屠驰交手时没有用任何术,只是用最纯粹的行炁方式应对,就如清谈时的兵人那样。
因此对炁海的消耗也格外大。
墨麟看到一双洁白的绣鞋出现在床尾处。
一路行来,鞋面沾上了血水。
他缓缓抬眸,望着琉玉的模样,一时喉间干涩,哑然失语。
顿了顿,冰冷滑腻的蛇尾圈住琉玉的腰,将她从那一地血泊中带了出来。
暗绿色的眼眸映着一点微光,像盛着粼粼湖水。
他用指腹轻轻擦拭她湿漉漉的脸,轻叹:
“……早知道,我就晚点回来了。”
从前他想,要是能有一天能让她替他落泪,就算是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可真见到她替他落泪,他又想,就算是真的快死了,凭着这滴眼泪,这口气他也绝不能咽下去。
“你不回来都行。”
琉玉看着他的触肢一点点重组,愈合,变回正常的模样,沾着泪水的睫羽眨了眨。
“就你这样受了伤就躲起来,迟早有一天被人趁虚而入,你死了,我就回仙都玉京,找一个比你更好的夫郎——”
墨麟听不下去,堵住了她的唇舌。
这样柔软的舌头,为什么说出来的话会那么锋利又残忍。
室内血腥气浓郁不散,两人挤在狭小床帏后拥吻,琉玉担心他上身伤口崩裂,他却将她拥得极紧,仿佛身上伤痕并不存在。
衣带散乱时,门外有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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