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九方家、钟离家、阴山家三家鼎力,角斗不休,即墨氏这样的小族,能在夹缝中生存下来已是不易,谈何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话说到了申屠襄的心坎。
申屠氏坐拥六城,族內强者并不算少,仍要为钟离氏驱策,更何况即墨氏这样初露头角的小族。
这即墨瑰,瞧着也就同他女儿差不多大,背负一族兴衰,也是不易。
人上了年纪,就容易冒出这种心软的念头,琉玉再清楚不过。
她也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卖惨,而是指着方才与申屠襄交谈的中年男子道:
“这位的名帖写着阴氏之名,方才见申屠家主与他交谈,莫非您与阴山氏的家臣还有交情?”
申屠襄瞥她一眼道:
“你说阴子实?他的确姓阴,不过现在已经不能算阴山氏的家臣了。”
琉玉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困惑神色。
申屠襄迟疑片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琉玉。
只不过阴子实本人就出现在刚与阴山氏发生过冲突的即墨家,立场昭然若揭,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听说阴山氏如今掌权的那位南宫镜夫人,也是大晁的丞相大人,这些年对这些阴山氏的族亲似乎不太重用,反而重用一些他们从仙道院提拔上来的外姓人。”
申屠襄徐徐道来:
“族亲多有不满,碍于南宫镜的威严一直忍耐,不过时间长了,总有忍不下去的——这个阴子实,原本掌阴山氏在东极旸谷一带的坊市,但因为收到风声,得知南宫镜有可能派人取代他,一怒之下便向钟离氏倒戈。”
“今日来宴会,还带了他自家侄女,欲与我们申屠氏结亲,有钟离氏的命令在,我们申屠氏的子侄恐怕都可虽她挑选。”
琉玉总算摸到了一点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
南宫镜选拔上来的人尚未站稳脚跟,被裁撤的族亲家臣,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尚有反扑之力。
前世的九方家和钟离家,恐怕就是利用无数个阴子实,趁虚而入,将阴山氏寸寸瓦解。
琉玉又有些不解。
她娘做事一向稳扎稳打,能被人钻空子,必定是这中间步骤做得急了些。
为什么不慢慢来呢?
“——这位便是即墨小姐吧。”
阴子实面貌大约四十出头,目光精明,瞧见他们的视线,见机迎了上来。
“即墨小姐真是比我想象得还要年轻,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作为,前途不可限量,只怕比阴山氏的那位琉玉小姐还要——”
“啧。”
一个女孩子不满的一声轻啧,打断了阴子实的话。
“夸人就夸人,带上别人做什么?非得踩着别人才能显得自己个子高吗?”
作为被踩的当事人琉玉略有些意外地回头,看向后面冷着脸的黄裙少女。
阴子实恭敬道:
“原来是北宫家的五小姐,在下实话实说,不知犯了什么禁忌,惹盈小姐不悦。”
北宫盈倨傲地俯视他。
“你当着我的面说阴山琉玉的坏话,就是犯了我最大的禁忌。”
说完她还瞥了琉玉一眼。
虽然碍于身份尊卑,不敢跟训阴子实一样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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