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东西是钟离氏造出来的,他真想问问有没有收服这只傀将的办法,能有与墨麟一较高下的能力,还如此忠诚,若是能护在琉玉左右,不知有多叫人放心。
但墨麟的感受却与南宫曜截然相反。
……杀了它。
他一定要杀了它。
在看到那些傀将追赶琉玉而去之时,他浑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想追上去保护她,可墨麟知道自己的任务,他绝不能追上去破坏琉玉的计划。
但这个蠢笨的大块头却能明目张胆地做他此刻不能做的事。
像一条护住的犬一样急切地向她扑过去。
它凭什么?
它怎么敢抢在他前面?
就算琉玉身边真要有一条护主的犬,那也只能是他——而不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另一头的琉玉终于寻到了阴子实的踪迹。
阴子实听到前院观察情况的仆役来报,听说妖鬼墨麟和钟离氏此刻不占优势时,当机立断就决定从申屠氏的府邸内逃跑,去安全处藏到阴山琉玉与南宫曜离开。
“快!还磨蹭什么!赶紧将那边的玉令和坊市牌子全都装好,一个都别落下!还有装账本的箱子——”
“是这个吗?”
窗边倒吊而下的少女手指莹润如玉,握着的漆木匣子里装了一枚芥子袋,里面全都是阴山氏坊市内的机密卷宗。
其中就包括了阴山氏坊市如何运转调度的秘辛。
阴子实背后的冷汗唰地一下流了下来。
“阴子实,阴叔叔,如此匆忙,这是在躲谁呢?”
金裳玉簪的少女从窗外一跃而入,护卫在阴子实身边的修者在她手中甚至过不了三招。
死亡的恐惧在心头升起,阴子实口不择言。
“琉玉小姐,这怪不得我!是你娘的错!我当初就说了,阴山氏的家岂能让她一个外人来当!如果不是你娘一意孤行,远近亲而亲外人,要把我们这些世代为阴山氏效力的家臣裁撤,我怎么会这么做!”
“我对阴山氏一片忠心,天地可鉴!我祖父是你祖父拜把子的好兄弟,他是为你祖父战死的!没有我祖父何来阴山氏今日辉煌!南宫镜凭什么——”
斩落阴子实一臂的玉剑上悬着血珠,啪嗒啪嗒往下坠落。
琉玉踩着他扭曲痛苦的嘶吼声步步靠近。
“你好像搞错了一点。”
琉玉看着这个前世在阴山氏覆灭后便将她家坊市拱手让人的叛徒,缓声道:
“当初我爹同我娘成婚后,我们这一房就独立出去了,若不是我娘撑起了我们这一房,本家也不会重新接纳我们一家,而你们这些家臣,恐怕也早就和腐朽的阴山氏一起完蛋了。”
这些阴山氏的旧事,也不过才过去百年而已。
亲眼见证过这段过往的长辈都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开始颠倒是非了?
“要完蛋的是你们!!”
断臂之痛令阴子实满地打滚,却又不断口出恶言:
“没有哪个世族会重用外姓人而削弱宗亲,南宫镜这是在自取灭亡!我不另寻出路,难道跟你家这艘大船一起去死——”
他的声音太吵,琉玉不得不再斩他一腿,令他闭嘴。
但阴子实的话却让琉玉模模糊糊意识到一些事。
不只是外敌。
阴山氏的内部也早已有了弊病。
而且是难以调和的弊病。
从前琉玉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贵女,从不操心家族事务,但现在她自己也执掌一个世族,明白操控这样的庞然大物有多少困难之处。
世族之中,青黄不接已是常事。
自家子孙后代不成器者居多,布衣草鞋的平民中却多出天才,世族眼馋这些天才,却又碍于世庶不婚的规矩不能将他们吸纳入自家,哪怕实力再强,也不会给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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