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遮掩了容貌,甚至每一次都不是同一张脸。
她看到被送回无色城的少年辗转反侧,时而面露讥色不屑唾弃,时而神色怔松呆愣出神。
“王在想什么?”
下铺探出一个脑袋,是狝狩场内与墨麟几番较量后被征服的山魈。
墨麟垂眸看他。
“你在叫什么鬼东西。”
山魈神采飞扬地指着草屋内的几人。
“上次我听白萍汀的娘亲说,王侯将相……种……什么……”
揽诸翻了个白眼:“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都记住了。”
“对!就是这个!”
山魈微抬下颌,身上衣裳打了七八个补丁,却一副壮志凌云的模样。
“我很喜欢这句话,所以我决定今后在狝狩场中,就按这个王侯将相划分等级,我与揽诸在狝狩场原本是一等实力,自从你来之后就成了二等,勉强屈居鬼侯吧,你在我们之上,自然就是鬼王——”
上铺的少年将铺床的稻草用成锐利的暗器,直刺山魈的腿边。
“不准这么叫。”
少年冷冷拒绝,翻了个身。
他绝不会为这些人冒险去死。
然而当夜,他就梦见了白日见过的那个少女。
在他泛着山樱色的梦中,瑰姿艳质的少女在花雨中再度朝他小跑而来。
但这一次,她并没有从他身旁经过,而是轻盈柔软地扑进了他的怀中,像春季晴日的一捧云。
她昂头,用那双琉璃般的杏子眸看他,软声道:
“鬼王大人,果然是英勇无双,少年英雄……”
翌日一早的山魈,是被睡在他上铺的鬼王大人一拳揍醒的。
第二次跨入阴山氏府邸时,墨麟觉得自己是中了邪。
他试图说服自己,他之所以会同意,绝不是为了做什么该死的英雄。
他只是想要权势,想要地位,想冲出这个逼仄的奴隶城池,像所有男人梦想的那样建功立业。
他已经不是当年逃出无色城时那个愚蠢的小孩子了。
他不要什么真情,不要虚无的爱,他已经尝试过,那些东西他根本没有兴趣。
阴山泽将无色城的布防图徐徐在他面前展开。
他要墨麟将这份图印刻在脑海中,并且在狝狩场内摸清所有妖鬼的能力,带着他们的信息,每个月来阴山氏府邸一次,与他和南宫镜仔细研究破城当日的兵力安排。
墨麟为此要付出的努力超乎寻常。
他要在狝狩场上场比试,要尽一切可能提升实力,要认清狝狩场内每一个妖鬼以及无色城内几大世族强者的每一张脸,甚至还要学会识字。
他忙得几乎没有空闲时间。
所以他在穿过月亮门时不会去看树下练剑的少女。
不会在水榭旁看少女垂下眼睫替那个叫九方彰华的人上药。
也不看花朝节时仙都玉京的那些世族少年,将写满恋慕之情的诗句悬挂在她窗外最近的花树。
更不去听那些仆役私底下聊琉玉小姐与彰华公子昨日又去何地试炼,携手帮助了多少贫苦百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道侣。
……他明明已经决定不会多看一眼。
“喂。”
在山樱花海中浅寐的少女睁开眼,隔着重重花影看向途径此处的妖鬼少年。
“你不是灵雍的学子,你是妖鬼吧?”
墨麟蓦然停下了脚步,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用了一张与那次见她时相同的面孔。
“你身上那些伤,是为妖鬼出头时受的吗?”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