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出神,目光失焦地喃喃重复一句:
“真的吗?”
“真的。”
假的。
琉玉面不改色地撒谎。
“可我……”他埋首于掌中,缓慢地抬起头,“为什么是我回头?”
他掩唇低低地笑,只在九方少庚眼中见过的恶劣神采出现在这张如玉如彰的面庞上,这才令人猛然发现兄弟二人的相似。
他抓起琉玉的手放在他小臂上。
“摸到了吗?这是在水牢留下的鞭伤,是那次向你透露玉面蜘蛛的消息受到的惩戒。”
“还有这一道,阴山岐在太平城遇袭,我也曾试图打探他们动手的时机,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历数过往,有琉玉知道的,也有她不知道的。
“……我夹在两家之间,替阴山氏谋取自家情报,换来的是什么?是无数道鞭伤,和师父的一句‘忘了从前那些戏言,另择新妇吧’。”
他的力道之大,几乎要捏断琉玉的骨头,眸中血色也愈发浓郁。
“而那个妖鬼墨麟,他又做了什么?他的付出有我的千万分之一吗?凭什么他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就连你,你在朝天阙上主动向墨麟提亲,我是家中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师娘竟还要我去挽留你——琉玉,你抛下我,甚至没有给我一句解释,是你,你先负了我。”
琉玉用带着几分悲哀的目光望着他。
“所以你就要我阖族覆灭,以报此仇?”
九方彰华眸光微动,握紧琉玉的力道松了松。
他道:“我不会杀阴山氏的人,但我不会让你们在凌驾于我之上。”
“说谎。”
琉玉毫不犹豫地嗤笑了一声,她盯着九方彰华苍白的面色,道:
“人是会在言辞中替自己开脱的,你说这番话的时候,当时真是如此作想吗?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不顾生死一心为阴山氏的利益付出吗?你有私心,这不是什么耻辱的事,但你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谴责我和我爹娘,未免太可笑了!”
“让我告诉你,你方才这番话唯一真实的一句就是你想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为此,你可以亲手杀我爹娘,可以看着阴山氏覆灭,也可以放纵一些你自己都瞧不上的人来羞辱我,等我死后,再假惺惺留着我的尸首怀念,你口中的自己,是你幻想出来的自己,你知道真正做到这些事的人是谁吗?”
九方彰华眼中倒映着她咄咄逼人的模样。
明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是琉玉,但他却像是被什么人扼住了喉咙,几乎无法呼吸。
她一字一顿,像是用一把钝刀刺入他胸膛,慢慢拧转。
“——是墨麟,一个你瞧不起的妖鬼,却你是真正想成为的样子,九方彰华,你活得就像个笑话。”
闭嘴。
不许再说下去。
九方彰华在快要窒息的一瞬,将想要捏断她脖颈的手挪向她的腰带,轻轻一扯。
仿佛要生剖他心脏的话语终于消失了。
但却响起了一声更加轻蔑的笑声。
“簪缨世族的贵公子,名冠玉京的芝兰玉树,何等的出身教养,面对一个不肯爱你的女子,所能想到的办法,竟也与地痞流氓无异吗?”
“阴山琉玉!”
腰封被他粗暴的扯下,衣襟散乱,露出吻痕未消的肩头。
九方彰华瞳仁蓦然紧锁一瞬,妒忌与愤怒在他眼底掀动起难以遏制的风暴。
琉玉眸光亮得像火,没有半分慌乱畏惧,凝视着他已乱了分寸的视线道:
“我可以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但你可以吗?你精心维持的容色不及他半分,实力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赶上,就连这种事也会被我放在天平上衡量,对比。”
琉玉向下撇去一眼。
“不仅人品不如,连长短大小也不如,你还想被比较什么?还想自取其辱到何等地步?九方彰华,你大可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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