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走的时候,许禾收了二十文钱。寻常吃点茶水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贵,但喝的毕竟是最好的茶水。
听那妇人的口气家里也是做生意的,自是晓得许禾有没有多收钱,听了价格后并未言语,微微笑道:“若是午时未在庙里吃斋饭,便回此处吃了。”
许禾听张放远说很多旁道上的茶棚小馆子不做回头客生意,经常宰客,为此来盈利赚钱。其实他们也可以,但是许禾并不想如此,他觉得这样的生意其实和坑蒙拐骗没什么区别,而且不安心。
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便说今日这妇人,看着有钱好宰,其实人家也是生意人,做生意的有钱,却是比寻常人更为的计较看的紧手里的钱,不然人家的生意怎么做的起来。
这不,实诚买卖,人家还说回来。即便是空口无凭,可也比恶语相向着散场要让人愉悦许多。
一个上午,遇见前来打茶水的人最多。
许禾是这样收钱的,进来歇脚吃茶的就收五文钱一个,茶水自是不限杯,要灌壶的就加一文钱。若是只来加茶水不进来歇脚的,那就两文钱灌一壶。
茶水不贵,左右也不是好茶,就是在茶场拿的普通茶叶,丢一把在茶水缸里,烧滚了水倒进去就能冲一缸,又快又省事儿。
不多时,张放远进来:“哥儿,我去寻买牲口了,看着合适宰了直接运过来。”
许禾笑道:“吹了一上午的牛,竟还看好人家去买牲口了?”
“那是自然,否则谁跟他们闲聊去。”
许禾应了一声,看着人架着马车去了,反正留他在此处也没事可做,总不能让他在这儿给客人端茶倒水,虽说他开口张放远肯定还是会做,只不过他那牛高马大的样子,倒不像是招呼客人的,反而让人觉得他们是黑店,要他们高价,有这么凶悍的人在,反驳都不敢反驳了。
快中午些,过路的人进来就不单是喝茶了,赶路到这个点也饿了,便询问着开始要吃食。
“今天铺子里有豆花,时蔬随便点。”
“那有没有肉?”
许禾道:“有猪肉,卤猪下水。”
两个男子闻言有些馋,却又不敢贸然要菜,问:“怎么收钱的?”
许禾不厌其烦:“实诚价,炒一碟子素菜八文钱,炒肉十二到二十文不等,卤肉的话就贵些,二十文往上一碟子。”
男子见和城里寻常的小馆子价格也差不多,松了口气,就是怕这种路边的茶棚宰人。
许禾又道:“还有就是浇菜饭,一盘子的米饭上头盖一大勺菜,有肉,十五文钱。炒饭也有,一样的价钱。豆花饭实惠些,八文钱。”
两男子听这样的介绍,已经放心的寻了个位置坐下,两人商量着开始吃什么了。最后实惠着想,两个人还是要了豆花饭。
许禾也没嫌点便宜的吃,只说稍等,张世月很快就在一早准备好温在锅里像豆腐墩儿一样的豆花铲了一大碗出来,又给两人各自装了一小碟子的辣子蘸料。
米饭是用小盆子装好了端出来的,估摸就是一个人一碗多一点的量,虽说他们实诚做生意,但是米饭也是有定量的,若是随便吃,这些村户一顿可能强塞都要塞半甑子的饭进去,如此一来可亏损的厉害。
张世月不似许禾时常去卖东西,且又出摊儿过好几回,头一次招呼客人还略有些局促。先时有许禾一应在前头支撑着,只觉得许禾这个小哥儿平时在家里话不多,只张放远逗他的时候会多说几句,没曾想做起生意来十分娴熟,像变了个人一样,看着做生意就还挺简单的。
真等到自己招呼客人的时候,登时就有些手足无措了,也不像许禾那么中气十足,只小声提醒:“米饭不够外加两文钱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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