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了被窝里的暖和,转而凉冰冰的,害怕孩子受了风寒,他赶紧给孩子加了一件棉衣。
小鲤哥儿打了个哈欠,本来就有些贪睡的,奈何脚丫子受凉被冻醒了,消磨了一些精力,现在穿上了暖和的衣服登时又昏昏欲睡了。
瑞锦也耷拉在张放远的肩头上:“要睡觉。”
两口子又把两个小朋友放回床上,让甘草取出了过冬才用的松软厚棉被给孩子盖上,换下了暖秋的薄棉被。
现在一下子冷下来,不光是孩子屋里的棉被要换,就是他们屋子里的也一样要换。
秋雨纷纷,旷野一片潮湿泥泞,出门的人甚少,便是几个农户出门去打猪草也是带着斗笠披着厚厚的蓑衣,原本还挺是热闹的村野忽然就萧条下去了。
不光是村野如此,即便是现在的城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青石板长街被一夜雨水洗刷的油光发亮,布鞋一脚下去湿透半双鞋子,城中摆摊做生意的人甚少,倒是店铺还尽数开着,只不过门庭冷落。
屋檐下隔三差五便走出个商户,负手望着雨幕。
久旱无雨,突然而来的一场雨虽寒冷,却是让城中老百姓心中微有安慰。
张放远到城里时已经快午时,外头的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天也黑沉的不辨时辰。
他径直去了城里的碳火行,这当儿微有些生意,但谈不上好,比夏秋要强些,许是天气突然冷了,家里一点炭火没有存的人家,因天冷忽然想起这才来了碳火行。
张放远问了问价格,还是老样子,尚且还没有上涨。他并未有其他动作,又回了村里,同村长提了一嘴,让大伙儿还是得空多囤些炭火干柴起来。
“下了一日雨怕啥,算着日子都快入冬了,落秋雨肯定冷嘛。”
村户道:“家里都还有剩着没卖完的碳火干柴咧,有的用就是了,贪那么多作何。”
“再者即便是要囤,那也等天晴了的嘛。”
村长话带到,倒也没有多劝,就连他心里也觉得这天气指不准儿是要重新热起来的。
不过看着张家囤买收了不少炭火,他还是准备天晴了以后再去弄点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然则这个天晴,老百姓是一连等了半个月都未曾等到,日日阴雨缠绵,天气最好的一日也只是未曾落雨,可天气和旷野尚未晾干,又是淅淅沥沥的雨。
下个三两日大伙儿心情还不错,觉得可防止病疫传播来,这一连下半个月的雨,又冷又潮,百姓不免有些坐不住了。
许禾同张放远又一道去了一趟城里。
村路泥泞的厉害,近来出门的人甚少,即便如此,土路被雨水泡发,还是泥巴浆子四处都是,路滑的轻易不敢上道。
两口子给马车轮子上了链子,这才赶着小黑上了城里,素日里还算热闹的官道,这朝一两个时辰都遇不见一辆马车。
茶棚的生意是肉眼看见的颓败。
“二十文了,二十文!”
两口子从马车上下来,撑着长柄油纸伞刚到炭火行门口就见着内里吵嚷的很,街上行人伶仃,好似都团到了炭火铺里一般。
许禾看了一眼身边的张放远:“涨价了?!”
“我上回过来还是十五文,若是中炭这个价的话,那便是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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