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也是被骗的怕了,虽已是流离失所,能找到安置自身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归宿,可私徭和沦为奴仆都是最下等的结果,谁又愿意像牲口一样活着,一顿顿忍饥挨饿中也心存幻想朝廷能接济灾民,给条活路。
去做雇农其实已经是众多不幸的活路下最好的一条,便是因为好,反而更使得人提心吊胆。
张放远闻言也未曾恼怒,他一早就准备好了先前开荒地时在县府批办的手续,东西拿出来展开给难民看了一眼:“许是很多人不识字,但是地契文书的模样和泗阳县府的印章应当是识得的。”
“手头上的土地是去年开的荒地,今年头一茬种植庄稼,土地有限,先到先得。”
话毕,张放远收了文书:“可还有什么问题?”
料想在泗阳大街上这般光明磊落的宣告也不似是欺瞒难民的,这朝难民便开始吵闹轰动,一窝蜂想挤过去报名,最早前来的那一批问细则的连忙团在一处,立马整好队伍排了个整齐,旁头零散的难民挤到张放远的桌子前,被武馆的人全赶了下去排队。
许禾不由得高看一眼领队的老者,问道:“你们这群相互认识?”
询问清楚确定是招揽雇农以后,那老者十分客气,对着许禾佝偻着背,尽显恭敬:“正是,我们这些人是从宁江府沃江县下的一个村子里逃亡出来的,原是人数比今下多一半,一路上饿死病死不在少数,而今到泗阳已只剩下这二十口人。”
许禾仰着脖子往队伍看了一眼,这一批难民的最后一个举手示意了一下。
他看人的功夫默默数了数,妇孺孩子男子加起来确实二十几口人,都是相识的又有领头人,以后要是传达消息的话会更容易安排下去,而且也能互相帮扶着度过一开始的难关,只是……他又看了一眼张放远。
两口子很有默契,张放远懂得许禾的意思,若是一并招揽过来,坏处就是难民团结起来反抗东家的话,那就不好管理了。
这般招收雇农的机会鲜少遇见,且老者识得字,见着文书上只有一百亩荒地,他们这些人是刚好够的,要是有被踢出去的等他们安顿下来倒是也能去接济过来,可自身都是雇农,哪里能那么容易的接济别人,最好的就是大伙儿都能分到地。
老者晓得这些东家老爷的顾虑,当即便从身后的队伍中扯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上前来:“老爷瞧瞧,都是手脚健全的村户孩子,吃苦又能干,只是沿途乞讨瘦弱了些,若是幸而能给老爷家耕地开荒,这些孩子便送到老爷家里做些杂事伺候,烧火洗衣担粪都好使。”
“大伙儿定然尽心尽力。”
张放远默然,同许禾交换了个眼神。
这些人倒是很识趣,既是愿意自行将孩子送到主家去,如此主家也能有个最强有力的约束,倒是不怕难民集结在一道胡乱行事,毕竟孩子还捏在主家手里头。
“如此再好不过,一一前来报了姓名籍贯,两头过了手续,也好早些分到土地。”
难民欢呼了一声,灰败的面色因为激动发红,只是可怜了后头来的没法再分到土地。
张放远倒是想把难民都笼络到自己手下做事儿,只可惜能力有限。土地就那么多,到时候每个人分的太少,一个个的都吃不饱,反而是耽误了别人,再者如此之多的难民,若是都招揽了,恐怕还会引起官府的不满,会认为是私结壮力,意图不轨。
“都别着急,一个一个的来,把自己的信息都想好,若是谎报有误一经发觉,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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